第七章 老來得子(1 / 2)

陳嬤嬤懷揣了王後的密信,腳還沒踏出宮門,宮監就命侍衛上去檢查一番。按宮裏的規矩,出入後/宮都必須經過仔細嚴密的檢視,特別是要防備暗藏武器之類的,以保證宮裏的安全。

那陳嬤嬤雖說心裏有鬼,一是年齡較長,經曆的事情多,還算穩住了方寸,強壓住心裏的忐忑畏懼之心;再就是絲錦本為綿軟之物,與衣裳同類,宮監檢視了一番過後,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於是就放陳嬤嬤離宮去了。

陳嬤嬤剛去,偃師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陰陰地對宮監說道:“公主吩咐過我們,以後凡是從蔡王後這裏出入的宮外之人都要進行嚴加盤查,這個陳嬤嬤是王後特命傳進宮來的,我敢肯定這其中定有什麼陰謀。現在公主讓我們小心盯住這裏,你們以後可要仔細!”

大家都是明白人,現在楚王寵幸孟嬴,王後已經失寵,太子也被驅逐,這些下人哪個不是牆頭之草?隻要你失了勢,別人就會對你冷眼相待,有的甚至會反戈一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蔡王後除了紅兒等幾個貼身侍女對她忠心以外,其它的都是陽奉陰違,抱著觀望的態度罷了。

那陳嬤嬤出了宮門,如漏網之魚,急忙想法派信得過的人給太子送信去了,此事不提。

那日,楚王得報,說城父司馬奮揚有密奏送來。楚王打開看時,見是兩封信劄,一封是奮揚不痛不癢的上奏,最主要的是一封太子問候楚王的家書。這封家書大打親情牌,寫得十分動情:

“……兒臣到城父之後,時刻不忘父王教導,親身防察民情,問民疾苦。又時常感念父王、母後年齒已老,而國事繁複,請父王保重貴體,以慰兒臣拳拳掛念之心。夜裏之間空杯對月,兒臣常望月慨歎,人子不能在父母麵前繞膝盡孝,豈不悲乎!”

楚王拿著太子的書信,心裏也十分矛盾。畢竟自己所做之事已算無道,太子也沒和自己計較,現在自己雖說身體還有些硬朗,但畢竟是暮年之人,便生出些傷感之情,楚王就有了召太子回都之意。

正要擬詔,想著還是問問費無極的意思才好,便傳諭召無極進宮。

那費無極聽明白楚王的意思後,大為驚恐,但還是故作鎮靜地說道:“君王有召太子歸都之心,按理說這是大王的家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宜多嘴。但大王既然問起,老臣也不敢隱瞞,就說說自己的看法,請大王定奪。”

“愛卿且細細說來聽聽,寡人賜你言者無罪。”

“大王新納了秦國公主,此事基本上已經被外界知曉,太子和王後也已盡知。如今大王獨寵公主,現在公主也已經有了身孕,難道王後不會懷恨大王和公主嗎?公主的處境難道不危險嗎?如果太子回都,王後的勢力就更加強大,而公主獨自一人勢單力孤,哪會是王後的對手?到時候搞不好連大王也難以鉗製的。據臣分析這是太子的緩兵之計,先以甜言蜜語打動大王仁慈之心,然後尋機回到都城,隻要回到了都城,太子就如魚得水,似飛龍潛淵,大王將難以治之也。”

楚王沉吟半響,細嚼慢咽了一遍無極的言辭,也覺得有些在理。

“大王召太子入都,等於自找煩惱,到時候老臣卻怕是要生大變的。現在朝中的局勢本來很穩定,但太子一回都,老臣竊以為楚國就不會太平了。如果大王決意如此,老臣請求辭去所有的職務,大王容老臣逃往他國,來躲避這次的內亂。”

楚王見費無極說得如此嚴重,又想著孟嬴將要待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斷了召回太子的想法。

且說孟嬴有孕,懷胎十月而足,產下一個男嬰,長得玲瓏可愛,楚王見了愛如珍寶。整天主要就是陪著孟嬴和幼子,關愛有加,其樂融融。楚王為這個男孩賜名為珍(為後日鼎鼎大名之楚昭王也),夫妻二人視如掌中之月、疼愛有加。

一日午後,天氣和暖,楚王和孟嬴抱著珍兒在宮內花園曬太陽,四周一片花紅柳綠,春意闌珊,真是一片大好春光。

孟嬴笑著問道:“大王前日所言,還記得嗎?如今妾已經為大王生了龍種,不知大王什麼時候能夠踐約呢?”

楚王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寡人當然沒曾忘記給愛妃的許諾,隻是蔡王後也沒什麼錯處,突然廢了她的王後之位,恐怕朝堂上那些眾臣不服,會惹出些事端。待拿了她的錯處再順水推舟,順勢廢了她王後之位,那些大臣們就不好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