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閱兵的頭一日,勾踐按照王宮侍衛的安排,便把由自己照顧料理的四匹驌驦寶馬送到王宮馬廄來。
勾踐和範蠡君臣二人,交割完馬匹,在王宮侍衛的安排下,在馬廄之旁睡了個囫圇覺,勉強湊合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就聽見宮內人聲嘈雜,一陣腳步淩亂。勾踐和範蠡隻得處處謹慎小心,不敢多說一句,不敢多走一步。
辰時一過,就有禦者過來套好馬車,命勾踐和範蠡牽著馬韁,到了勤生殿之門。
這時,勤生殿宮門大開,先是一隊長長的儀仗,那些內侍手中舉著各色的巾幡和象征國王權力的龍旗,浩浩蕩蕩出宮而來。夫差在近侍的護衛之下,步出宮門, 他朝馬車這邊走過來,看見了垂首侍立的勾踐君臣,似乎很滿意的樣子,他拍了拍驌驦寶馬的馬肩,然後登上了這架駟馬之車。
一名侍衛走過來,對勾踐和範蠡道:“大王命你等君臣執韁牽馬,大王要去城外閱兵,你們須得小心仔細!”
君臣二人隻得唯唯,各執馬韁,一左一右走在夫差的車輦之前。
車隊和儀仗出了勤生殿,過了長樂宮,出了王宮正門,一行來到了大街之上。
“看啦,那左邊牽馬的是越王,右邊牽馬的聽說是越國戰敗的將軍。”
“這次怎麼沒有看見越王後呢?上次我還看見了越王和王後,坐在馬車之上,從南門大街入城。”
“這越王定是個無道昏君,使越國民不聊生。不然,這大好河山,今日被我們大王所破,國將不國了!”
“還是我們大王宅心仁厚,先王闔閭被越王大將靈姑浮所害,但大王就算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也沒有殺掉越王,我們大王真是個仁義之君!”
隻聽得有一老翁之音:“這越王可不簡單哪!一個人能夠忍受如此之辱,乃是人上之人。你們看這越國君臣,麵似恭敬,其實心內何其恨也!”
“去!去!”一些禁軍過來,止住了眾人的喧囂,這支長隊一路往西,出了西門,往龍幡軍大營而來。
在龍幡軍大營,王孫駱早就率著各級將佐在營門外迎謁吳王駕臨。
卻說範蠡隨吳王車駕進入了龍幡軍的大營,他便打起精神,對軍營之內的所有布置都細細打量了一番。那轅門的高矮、哨樓的設置,營帳的錯落,三軍的溝通聯結,範蠡一一刻記在胸。
而範蠡更為關心的是,這龍幡軍是吳軍的主力戰隊,不管是防護的鎧甲盾牌還是尖銳的利劍戈矛,都是吳軍武器最為先進的代表。特別是那柳葉微彎的吳鉤,更讓範蠡醉心不已。
吳鉤是吳國代表性武器,那流暢的曲線,破空的犀利,似水的刀鋒,使吳鉤極為適合近身作戰。範蠡一直對吳鉤情有獨鍾,所以特命吉農,一直在尋訪大師薛燭,想讓薛燭為自己打造出屬於越國的柳葉彎刀。
範蠡回過神來,這時隻聽見中軍大帳之外,那操演場上,響起了一通擊鼓之聲。
隻見吳王和王孫駱一班大將,出現在中軍將台之上。吳王坐於正中帥位,王孫駱是龍幡軍主帥,便親自主持這次閱兵。鼓響三通之後,受檢閱的戰陣便開始列陣操演。
最前麵的是一列輕騎兵,他們身負長弓,腰掛箭囊,右手高舉吳鉤,列隊而出。這輕騎兵在戰時主要以突襲和小規模的遠距離奔襲為主要作戰任務,近戰以吳鉤為主要兵器,遠距離以弓箭為殺傷利器,是戰時最為靈活的戰備力量。
緊跟其後的是護甲兵,他們左手執盾,右手握劍。這護甲兵在戰時主要是在前麵守護陣腳,不讓敵人輕易衝動陣形,所以以防護為主。
當護甲兵走過,後麵便是長戈隊。這長戈隊是戰時步兵的主要進攻力量,利用長槍長戈的長距離優勢,與敵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