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馬嘉祺 「星垂平野闊/星野」(2 / 3)

江流的禮儀這時候忘了一幹二淨,立馬將信封當著馬嘉祺的麵拆開了,信封是簡簡單單的牛皮紙,信封內構成內容很簡單,一筆數目不小的錢,還有一張紙。

紙上寫著:舟舟,You are my precious.

不管是花體英文還是行楷,運筆筆鋒與江流都有三分像。“舟舟,是江小姐的閨名?”馬嘉祺左手肘關節撐著車窗,微微轉頭看著江流。

這話太親密了,可似乎兩人都不以為然,一個是不懂,另一個是假裝不懂。

“名字是取自‘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嗎?”馬嘉祺笑著問。

江流很吃驚:“是的,您怎麼知道?”

“因為這一句詩上一句是‘危檣獨夜舟’。”

江流點點頭:“抱歉,先生,我中文不太好。”

馬嘉祺輕笑出聲:“不要緊。”

馬嘉祺思索的時候,會習慣性不自覺地用右手敲出旋律,其實這是有節奏的。如果學習過鋼琴的話,很容易看得出來馬嘉祺在彈著譜子。江流不懂鋼琴,但她的母親很愛鋼琴,所以叫江流看出來這個是《降E大調夜曲》,是難度很高的一首曲子。

“叫我嘉祺,可好?”他手指停住,似乎思索出了結果,江流照做,馬嘉祺這才又笑了。

江流收回目光,轉向車窗外,車子一直在快速行駛。江流這才反應過來,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哪裏。

“在往火車站方向,我名下在北京城裏有一套公寓,離北大很近,住你一個人綽綽有餘,現在我們要回北京。”馬嘉祺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哢嚓——哢嚓——”發出一聲又一聲很清脆的聲音。

這個聲音還不如馬嘉祺的聲音呢,在快速行駛的轎車上,江流盯著馬嘉祺骨節分明的手出神地想。

—肆/動情—

1914年。

戲場樓閣古色古香,厚重的幕布後正等待著花旦地揭開。正對戲台的二層閣樓位置最好,是專門留給酷愛聽戲的馬二爺的。

今天閣樓來了貴賓。

“舟舟,我需要你。”

回國這一年,江流與馬嘉祺相處最多。江流回到北大執教,成為北大最年輕的金融係教授。

空閑時間之餘,馬嘉祺變著法的邀請江流去逛這個偌大的北京城。北京城表麵的繁華像漏洞的棉布,裏麵空虛的得什麼都沒有,一眼就看得出來。

人人都道馬二爺身邊有了一位麵容姣好的女教授,馬二爺將那位女教授寵上了天。可江流並不懂這些,馬嘉祺將江流保護得很好,這些流言蜚語硬是一句都沒進到江流耳根邊。

今天,馬嘉祺一位合作夥伴從加拿大遠道而來,這位姓嚴的老板手中握著一筆數額不小的資金和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機器。

需要談判,江流也沒問危不危險,隻問該如何祝他一臂之力。

“這不複雜,舟舟。”馬嘉祺手裏拿著一個方正的小盒子,他的大手將那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襯托得很小巧。

馬嘉祺提前講這個工廠的所有資金去向都提前告知了江流。“我不大懂你們金融那一套,我與嚴浩翔相識多年,他資本家的性子不改,我怕他有詐。”

馬嘉祺慵懶地靠在閣樓專屬包間的皮椅上,帶有一絲慵懶的語調和江流解釋。“等會兒我們全程用英文交流,你假裝聽不懂就好了。”

馬嘉祺打開那個小盒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枚品質極佳的翡翠戒指,馬嘉祺拿起來,眯著眼在頭頂的富麗的水晶燈下細細欣賞,翡翠內部無一絲裂痕,價值可連城。

可就是這一枚價值連城的戒指被馬嘉祺隨緣地套在江流左手無名指上——大小很合適。馬嘉祺的右手輕輕碰了碰江流左手的指尖,抓起來放在眼前——似乎再近一點點指尖就會碰到他的純。

馬嘉祺專注地盯了許久。

“等到他提出的條件有問題時,你用你的方法提醒我。”馬嘉祺又補充了一句,江流很上道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一位麵容俊美的年輕男子上到閣樓來,江流以為的嚴浩翔是上了年紀的,沒想到這麼年輕。“嚴老板和我同歲,都是庚寅年生。”馬嘉祺看出了她的驚訝。

嚴浩翔回以一笑:“抱歉,我中文無法交流。”

“嚴先生,這可是您喜歡的《梅妃》。”馬嘉祺聽了幾句詞兒,笑著說。

“難為馬二爺還記得我的喜好。”嚴浩翔很是玩世不恭。

“那要不這樣,馬二爺,這次的廠子的利潤我六你四,如何?”

馬嘉祺細細思索著,坐在身旁的人毫無動靜,隻是一副熱愛聽戲的女朋友形象,馬嘉祺知道這沒問題了,馬二爺沒有馬上回答,端起上等的龍井品了一口。

“這茶是極好的,嚴先生嚐嚐?”

嚴浩翔知道他這是同意了,爽快地端起龍井也品了一口。

“那產品三成出口美國,剩下七成在中國,如何?”馬嘉祺依舊無反應,身邊的人也沒反應。

台下的花旦正好唱到:“下亭來隻覺得清香陣陣,整衣襟我這廂順節徐行,初則似戲秋千花間弄影,繼則似捉迷藏月下尋聲,耳聽得激繁雷鼓聲漸緊。”

嚴先生也不急,認真去聽曲兒了。

馬嘉祺感到自己西裝的一角被扯了扯,一轉頭看見江流嬌嗔的目光,分明一副女兒家作態。馬嘉祺何時見過這樣的江流,瞳孔急劇收縮,呼吸不由得一窒。

他聽見他一見鍾情的女孩扯著他的袖子與他撒嬌,他聽到她的中文:“你說了要給我錢買首飾,錢呢?我的首飾要比台下那個花旦多得多!”

江流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嚴浩翔可以聽到,馬嘉祺寵溺一笑:“你要多少?”

江流被問住了,十分為難:“二十萬兩?多嗎?”

“不多,回去二爺買給你。”

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大小姐被江流演繹得淋漓盡致,馬嘉祺知道,她這是在提醒她最多送出去兩成。“不好意思,女朋友不懂事。”馬嘉祺和嚴浩翔道歉。

“嗯哼。”嚴浩翔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介意。

“20%”

嚴浩翔想了幾秒鍾,同意了,馬嘉祺倒是很驚訝,他原本以為還要談很久。

合同簽好了,馬嘉祺拉著江流走出戲場。

上了車,車開出去一段,馬嘉祺這才開口詢問:“嚴浩翔怎麼會同意這麼快?”

“我計算了你們倆最大利益量,兩成時你們倆都不虧。” 江流輕描淡寫地說。

馬嘉祺裝作不經意地碰了碰江流,江流被嚇到了。

“舟舟,和二爺在一起?嗯?”馬嘉祺摸著她柔順的頭發。

“好啊。”江流從來都不是傳統的那副欲擒故縱的作態,確定了就很直接。

—伍/私定—

江流是從沒穿過旗袍的,或許小時穿過,去英國生活後都是英倫風的毛氈女士禮帽和齊膝連衣裙。馬嘉祺帶著她去定製他西裝的裁縫店,這裏的手藝很不錯,布料和做工都是最高等次的。馬嘉祺在店裏的旗袍區域,眼睛掃過一排又一排的不同款式與長度的旗袍。最終挑出了一件。

旗袍是長款淡色的,淡青色上點綴著些江流認不出來的花。旗袍兩側高開衩到大腿根部。

江流在試衣間換好了出來,拉開試衣間的那一刻,店裏所有人都毫不掩飾盯著江流。江流燙成微卷的黑色長發披在肩上,修身的旗袍將江流姣好的身段完完全全展現出來,溫婉至極,隻能用水墨畫來形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