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勾魂攝魄的狐狸眼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心虛,坦蕩的像是這一切真的與她無關。
她驚訝的唇齒輕啟,“什麼?”
她笑了,“徐遠,你是不是忘了……”
“首先,沈月柔是你親口吩咐押進4號監獄的,是你自己不遵守規則,將一些人關進4號監獄讓他們飽受折磨來滿足一己私欲,如今闖了禍就賴在我身上?可不可笑!”
周瀲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壓製眼中的興奮,繼續道:“其次!那沈月柔剛到荔城,我最近可是一直都在小洋樓裏從未出去過,他們來的那天晚上也是你和她交流居多,請問!在小洋樓這麼多雙眼睛下,我該怎麼和她有更深層的接觸呢?”
她聲音放緩,似激進的音樂到達末聲時的結束前言,又似殺人前奏假意溫柔的鋼琴曲。
“最後……我是否能合理懷疑這一切不過是你的自導自演呢?”
一錘定音。
徐遠不可置信的瞪著周瀲,這死女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頓感荒謬,嗤笑一聲,“我有什麼理由要毀壞這裏的監控?我吃飽了撐的閑出屁來給自己找出點大麻煩是嗎!”
媽的,氣得他呼吸都不暢了!
他以為沒人會相信周瀲的鬼話,但是不經意的與付雙對視一眼,卻是被其眼裏的晦暗驚到了。
付雙在懷疑自己?
不。
也許不是懷疑。
而是——
抉擇。
徐遠兀自鎮定下來,對付雙說,“我已經將沈月柔的同夥關起來了,等這邊處理好,我親自去審問。”
現在無外乎兩種情況,一是周瀲將沈月柔藏了起來,並把自己的下屬殺掉;二是沈月柔帶著自己的下屬經過重重關卡逃了出去。
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是第二種!
隻要被關著的那兩個男人說出實情,周瀲的罪名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唯一的難點在於——付雙會不會護著她……
徐遠猜得沒錯,付雙確實在想,要不要附和周瀲的理由。
荔城的各個據點勢力錯綜複雜,俗話“財帛動人心”,如今財帛成為廢品,但權力仍舊是各方勢力爭奪的關鍵。
權,代表著資源,而資源,就是生存的希望。
末世最初如無頭蒼蠅一般的混亂局麵已經改善許多,各個城市的權力中心已經重新組裝,它們就如同一個小小的黑點,連接起來就如同蛛網,密不可分。
——正如當前的荔城。
每個據點都是不可或缺的,缺了立馬就有勢力補上。
追根究底的原因,就在據點地下的監獄,其中,4號監獄尤為重要。
因而許多勢力想要陽奉陰違的私自占據,理所當然的也會被解決。
周瀲的理由,站得住腳。
兩隊人的氣氛發生微妙的變化。
以徐遠為首的幾十個人與付雙幾人視線對交,各自盤算對方的實力。
付雙自然不會明麵上與之發生衝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他才不會幹。
他朝眼鏡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將監獄的監控裝上,其終端數據都是在總部的,這很重要。
眼鏡男從黑包裏掏出準備好的監控,身手利落的將監控一一安裝上。
回程的途中隻有眾人的腳步聲,兩位領隊沉默的有些過分。
到達小洋樓的大廳,徐遠率先打破平靜,“付先生是跟我上去審問兩人,還是想先去休息一會兒?”
付雙掃了一眼周瀲,她麵色平靜,搭在小臂的手指輕點。
遂明了。
“時間太晚,我們趕過來也消耗不少體力,就先休息了。”他說。
徐遠:“也行,正好我審問完後,咱們也就知道結果了。”
付雙不置可否,一個夾襖男上前為他們帶路到事先安排的客房。
燈光昏暗,廚房的剁骨聲停止,片刻後,一虎背熊腰的男人提著裝的滿滿當當的紅桶朝外走去,其方向正是小洋樓外的那塊形似棺材的小菜地。
濃鬱的血腥氣在大廳擴散開來,在場的人卻習以為常。
徐遠似笑非笑的邀請道,“周小姐,要和我一起上去看看那兩人嗎?”
“哦!我記得那個綠眼睛的,你好像格外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