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逃到賀家村的士卒已經聚集了三百餘人,隻見一隊人馬漸漸的臨近,為首的是一虎背熊腰的中年人,身旁跟隨著三個校尉軍官。人群中騷動起來,不少士卒竊竊私語,顯然認識這群馬隊為首之人,正是他們陷陣營主將樊裕。
此時的樊裕臉上透著濃濃的疲憊,馬蹄山一戰受奸賊蠱惑被伏擊,而主將和營旗都是匪賊的主攻方向,自己能逃脫出來,除了一絲僥幸,還要多虧那些拚命守護自己的親衛。從沒有打過如此憋屈的敗仗,樊裕這一刻顯得說不出來落寞。
士卒們讓出了一條路,樊裕翻身下馬,直接走到了村民麵前。
“大軍潰敗,是我們的錯。我們拿了俸祿,卻沒有履行職責保護好你們,更讓戰火牽連到了村莊。我樊裕在此做出承諾,你們跟隨著一起退回雁歸關,到了那裏我們幫助你們重建新的家園。現在你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但匪賊馬上就要追趕過來,如果在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堵住路口的村民相互望了幾眼,圍堵著村口不讓士卒過去,也是一時氣憤。眼前的中年軍官,雖然看上去在軍中是個高官,但保不準是在情急之下敷衍自己等人,而且村民大多在這裏生活了很久,一時讓離開都顯得猶豫不決。
在賀家村不是長久之計,匪賊馬上就會隨腳步還有馬蹄印追到這裏,但村民不願意撤離,淩雲也隻能幹瞪眼。忽然看見一旁三四歲的孩童,淩雲眼前一亮,來到村民前。
“你們難道不想想你們的孩子?等殺燒搶掠的匪賊來到這裏,你們也許還可以反抗,還可以跑,但你們隻有三四歲的孩子呢?他們就猶如羔羊,在匪賊麵前任由宰割。”淩雲指著那些孩童怒吼道。
原本有些猶豫不決的村民聽聞淩雲的話後,心裏漸漸鬆動了。想到軍隊撤走以後,匪賊來了的後果,紛紛回家卷起行裝跟隨大軍撤離。
樊裕讚賞的看了一眼淩雲,隨即下起軍令。
“所有士兵聽令,保護村民趕往清嶼山,老弱婦孺先行,士兵墊後,凡不守紀律逃脫者,就地處決。”而為了鎮守軍心,樊裕和三個校尉走到了隊伍最後。
幾日後,一行幾百餘人的隊伍,出現在雁歸關十幾裏外。
淩雲握著滿是鏽跡的斷魂槍,坐在泥土上重重的喘息。連續幾日的逃亡,早已精疲力竭。
“伍長,喝點水吧。”一個粗獷的大漢拿著水袋來到了淩雲麵前。
淩雲看了一眼,點頭笑了笑表示感謝,隨即拿著水袋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眼前的大漢叫許猛,是之前陷陣營第一哨的士卒。前日淩雲把陷陣營的營旗交給了樊裕,所以提升了淩雲當伍長。敢打敢殺的許猛覺得淩雲靠運氣撿到了營旗,自然很是不服氣,於是就按一條私下的規矩,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說的算。
兩人偷偷的出去比試了一番,結果如何兩人都沒有說,不過回來後許猛那灰頭土臉的樣子,硬是在也沒有一點脾氣。
淩雲這伍隻有四人,因為馬蹄山一戰陷陣營損失慘重,大營來了個整合,除了王莽外,上頭還給淩雲這伍添加了兩人,一個是許猛,另一個則是丁顏。
“伍長,咱們要不要找個機會幹了他們。”身體精瘦的丁顏,眼睛眯了眯猶如毒蛇一樣,看著二百米開外那些騎在劣馬上的十幾個匪賊。
淩雲搖了搖頭,陷陣營過清嶼山的時候,馬匹爬不過去,全留在了那裏。這些匪賊一路跟隨大軍,專殺落單掉隊的人。而且也非常的聰明,跟隨的位置不遠不近,軍隊派過去人少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派出去人多了,匪賊直接掉頭就跑,沒有騎兵又追不上,白浪費力氣,如今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在走幾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到雁歸關了。”淩雲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這時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一支足有數百餘騎兵翻滾的濃濃塵土呼嘯趕來。
“是虎豹營,”許猛望著那支騎兵手握著的營旗,低聲道。
原本趕往雁歸關方向的虎豹營騎兵,發現了不遠處十幾個匪賊,全都跟豺狼一樣,嗷嗷叫的撲了上去。遠處的十幾個匪賊,自然也發現了一大隊騎兵正殺過來,一時間咒爹罵娘掉頭就跑。
虎豹營是雁歸關五大營中最精銳的部隊,每個騎兵的馬匹都是高大威猛,完全不是匪賊所騎的劣馬能比,片刻虎豹營便追上了匪賊。望風而逃的匪賊被虎豹營一個衝鋒,便全部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