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廣的突然闖入,將赤裸身體的袁晨嚇得不輕,忙將浴巾擋在胸前,又吹滅了僅剩的兩根蠟燭,躲在了浴盆後麵。
可屋子裏卻並未完全黑下來,袁晨想起了中午在酒店門口遇到的那個士兵頭目曾說起過今天是農曆十八,也就是說,這是月亮在一個月當中最圓最亮的幾天之一。此刻,明亮的月光灑在屋內,好似為一切塗抹上了一層水銀,泛著亮晶晶的光。袁晨剛沐浴過後的絲滑肌膚也暴露在這銀光之下,一覽無餘。
“你出去!”袁晨帶著哭腔喊。
“哦?沒想到會嚇到你,我是給你送衣服來的。”袁尚廣說著,走到桌邊,將一疊衣物放在桌上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袁尚廣究竟看沒看到自己的身體呢?他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女兒身呢?袁晨躲在浴盆後麵,好一陣胡思亂想。最後才想明白一個道理——應該先穿上衣服。
袁晨邊自嘲邊用浴巾盡力遮擋著身體,來到了桌邊。桌上的衣物疊放整齊,最上麵是一套湖藍色大花綢緞外衣褲,旁邊放著一雙薄底軟皮靴——這是這個時代公子哥特有的打扮。她鬆了一口起,以這些衣物看,袁尚廣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男人了。再向下看去,是一套乳白色細麻刺繡短衫長褲——這是穿在內的,相當於現代的襯衣。再下麵,是一條白色針織短褲和一雙布襪,以及一個繡著牡丹花的大紅色肚兜。
肚兜?袁晨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肚兜是古代女人的特有衣著,功能相當於現代女性的文胸。袁尚廣為什麼會拿來一個肚兜呢?他發現自己是女兒身了嗎?沒可能啊,自己一直偽裝得不錯呀。而且其他衣物也說明對方還是按照男人的打扮標準來準備的呀。難道是那幾個女傭人落下的?袁晨有些莫名其妙了。
“陳兄弟,好了沒有?馬車等我們吃飯去哪。”門外的袁尚廣喊道。
“啊,快了!”袁晨邊應邊拿起衣物迅速穿了起來。她將肚兜也穿在了身上,因為她不喜歡裏麵空蕩蕩的那種感覺,那會讓她想起那次不愉快的夜店之旅,那次她就沒穿內衣。雖然那次事件的後果和沒穿內衣並沒什麼太大關係,不過她還是有了心理陰影。不穿內衣,那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袁晨將槍別在後腰,走出房間,袁尚廣正在門外等候。
“喔!”袁尚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歎道,“陳兄弟長得好秀氣啊!”
的確,袁晨本就漂亮,又是剛剛洗完澡換了一套新行頭。新行頭很合身,衣服的束腰正將袁晨苗條的腰部線條凸顯出來,褲子也不緊不懈地勾勒出了修長的美腿,小靴子又很合腳,使她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清新的感覺。唯一的遺憾就是頭發短,她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從沒留過長發了。
“去哪吃?”她有些不好意思,岔開話題問道。
“還能去哪,就是我們初次照麵的那裏。”袁尚廣笑著說。
袁晨想起了士兵頭目的話,現在的城裏,隻有“襄陽第一樓”那一間酒店了。不過她也想起每逢每月初八,十八,二十八,酒店老板於萬才的女兒於月婷就要陪兵士們玩樂了,今天就是十八。想到這裏,她略有顧忌道道:“今天那裏恐怕會人滿為患吧?”
“哦?”袁尚廣笑道,“你也知道於月婷?哈,我們就是要去湊這個熱鬧啊。邊吃邊耍,豈不快哉?”
“嗯……”袁晨想推脫,卻苦無借口,現在她作為一個“男人”,找不到不去的理由,不過轉念一想,去看看也好,自己也想見識見識在古代被奉為美女的女人到底長成什麼樣。
於是二人一並走出院子,上了馬車。
車夫揮起了鞭子,“啪”的一聲,馬兒嘶鳴了一下,跑了起來,車子一震,袁晨“啊”的輕叫了一聲,身子隨慣性晃了一下。袁尚廣忙一把扶住她的胳膊,笑道:“我就是看你不善於騎馬,才叫馬車的,沒想到你坐馬車也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