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惦記的事,也正是慈和太後頭疼的事,因為暗河死士要邵家家主的印信才能啟用。
“身為岐國皇帝,難道也不能直接去暗河?”承平帝眉頭緊鎖的問。
慈和太後搖頭:“我懷疑暗河死士的掌管者是邵家人。”
承平帝愕然,若是如此,那豈不是成了敵人?
“難道不是為了防備邵家?怎麼能用邵家人?”承平帝背著手來回踱步:“除了傳國玉璽和邵家家主的印信外,還有什麼能開啟暗河?”
慈和太後思索片刻:“先帝給過你一塊玉佩,那玉佩上有一個令字,或許是開啟暗河的另一把鑰匙。”
“好。”承平帝一刻都不耽誤的去找玉佩,隻因別說邵家家主印信了,就是傳國玉璽也不見蹤影,但暗河死士能做很多事,如今已經是危急關頭了。
秦國在做局,承平帝心裏明白自己是穆晚晴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可自己有岐國,何嚐不是在做局,若不是元槐有反骨,不用秦軍動手,自己必定要先下手為強!
鐵驪自詡是岐國最強有力的對手,如今隻剩下蕭太師還苦苦撐著,隻要耶律櫟賢一天不死,蕭太師就不會學邵家那般反了,當然耶律櫟賢不能死可也不能活!
元槐入了死局,不足為慮,現在承平帝想要跟秦國開戰,養虎終成患,秦國看著處處都興旺,實則底子並不豐厚,岐國看似搖搖欲墜,但百年的盛世太平可不是秦國能抗衡的!
與其讓秦國不斷強大,不如趁這個時候斬草除根,風頭正盛又如何?岐國能動的地方很多,有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人人唱衰,那是不知道岐國隱藏的實力有多少,邵家勇猛又如何?在承平帝眼裏永遠是將才,至於郭家,扶持是真扶持,沒用也是真沒用,可那些兵士在,就是實力。
玉佩拿在手裏,承平帝換上一身便裝出門,從後山狩獵場往峽穀去,到峽穀入口處停下腳步,打量著眼前的風景,心裏頭讚歎先祖的智慧,山高而險峻,不需要任何駐兵都自稱天險,峽穀寬而深不見底,若非有地圖做引,這天塹一般的地方,誰能進去?
當然,暗河裏的人,若無人引路也是出不來的,這讓承平帝忍不住興奮的搓手,暗河裏到底住著什麼人,一百多年到今天,啟用他們會是怎麼樣的場景!
未帶一兵一卒,手持地圖尋找入口,山洞深處的石門打開,轟隆隆的聲音讓承平帝不得不捂住了耳朵,同時暗河裏的人也都聽到了動靜,他們一個個都聚集在廣場上,抬頭看著頭頂上那猶如繡花線一般的天,其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突然跪在地上,雙手捧天的姿勢嚎啕大哭:“岐國,危矣啊!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了!”
所有的男人都跪下了,漆黑如墨的皮膚,高大壯碩的身形,頭發成卷貼著頭皮,與這些跪著的黑人比起來,那些女子則有些可怖,滿頭白發,容貌上雖能分出來老幼,目光呆滯,皮膚像是薄紙,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她們懷裏抱著的孩子是黑皮膚,像是抱著一截炭似的。
女人們懷裏還抱著孩子,目光麻木的看著這些男人們,沒有人跪下,也沒有人說話,甚至有人默默地把懷裏的孩子放下,轉身走到山洞裏去了。
山洞裏的石階上有厚厚的塵土,牆壁上的燈百年不熄,用帕子遮住口鼻,承平帝走的很穩,他心裏已經有了打算,若是這裏有邵家人,那就都不用出去了,就算再厲害的人也逃不過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