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月有蘇妲雨相伴,日子過得那個叫爽,一起鍛煉身體,一起撈錦鯉,看她表演輕功爬樹掏鳥窩,帶著張念怡上躥下跳,不亦樂乎。

餘霏霏被她的精氣神感染,也感覺自己精神特好,經常被她與張念怡的囧事逗笑,笑得是眼角飆淚,笑得是麵目扭曲,胃口大開,吃得那個叫香。

特別是張念怡,活了三年第一次體會到作為一個幼童的快樂,笑得是天真爛漫,與這個大姐姐一起滾泥地,爬樹樹,被鳥啄,還不會有人在耳邊念叨規矩,念叨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不會有人念叨爹爹不喜。

她真的非常非常開心,但同時她又害怕 ,害怕這一切隻不過是晚上做的一場開心的夢,夢醒,自己還是那個爹不理,娘親不管的野孩子。

三歲的哇,本來是少不更事的年紀,卻因為奶娘的念叨,知道自己娘親快死,爹爹不待見自己,活得忐忐忑忑,早熟太過了。

這一天,餘霏霏也察覺了滿懷心事,眉頭成川的小娃。

照說,這個年紀的娃,不是啥的不懂得,怎麼會皺起眉頭滿懷心事?

“念怡?念怡?”餘霏霏招手,讓她過來。

張念怡很標準地行禮:“娘親。”

“你在想什麼呢?”

張念怡心裏一驚,低著腦袋搖頭:“沒有。”

餘霏霏心疼這娃啊,小小年紀活得小心翼翼,明明府裏隻有她一個嫡女,活得不如一個丫鬟,處處小心。

作孽啊!

餘霏霏屁股從秋千上站起,這秋千還是蘇妲雨這幾天弄出來的呢,她很喜歡坐在秋千上曬著太陽輕輕搖。

她蹲下身,扶著小娃的肩膀,和藹可親說:“小念怡啊,不管以前娘親如何,你都是我肚子裏掉出來的一塊肉,我們血脈相連,以前是我身體不好,沒心神去照顧你,現在我身子好多了,以後有事你都可以和娘親說,就算娘親不在你身邊,你都是我的女兒。”

“小姐?”前麵聽得好好的,怎麼到後麵品著話不對,什麼叫不在身邊?這不讓這本來愁思就重的小小姐更多想嗎?喜兒不得不出聲打斷。

“啊?”餘霏霏扭頭,“怎麼了?”

喜兒瞧小姐沒有意識自己的提醒,心裏真是無奈,假笑一個說:“蘇小姐不知道跑哪裏了。”

“是嗎?”剛剛不是說要去弄個木樁的,一轉眼就不見了?不過她那麼大個人,在晚楓苑鬧騰也沒什麼,也就沒放心裏。

“隨她吧。”繼而又回到這娃這裏,苦口婆心說:“你這個年紀,該肆意笑,肆意玩,肆意撒嬌調皮搗蛋,別學你爹那個千年頑石臉,懂嗎?”

“是嗎?”一聲冷冰冰含著一絲不明情緒的聲音在餘霏霏背後出現。

“爹爹!”張念怡小小身軀驚了一下,規規矩矩行禮。

真是白天不要說人,晚上不要說鬼,餘霏霏嘴上做了鬼臉,緩緩站起。

轉頭,硬氣對上那張撲克臉:“是,我有一說一,對著你也如此說。”看你奈我何?

張寂之皺眉,張念怡皺眉,一大一小如出一轍。

“嘖!”餘霏霏忍不住,這大的帶壞小的,“念怡啊,別皺眉,變成山大王,難看。”

“山大王不是很威武嗎?”小娃不懂。

“山大王,醜。”餘霏霏餘光瞄一眼那個在她嘴裏醜的人,嘖嘖嘖地搖頭。

我醜?

張寂之第一次眼皮一跳,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