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義走進門,就看到齊親王坐在棋盤前,看不出喜怒。
他緩慢上前,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說道:“拜見王爺。”
王爺也不看他,隻是自顧自的下棋。
薛義便直接坐在王爺對麵,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白棋。
齊親王倒也沒有動作,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人,等他開口。
薛義賠笑著開口道:“薛某今日前來,是豁出一張老臉,來與王爺商量如何平定京城流言的。”
齊親王自然的拿著黑棋下了起來,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看向薛義:“哦,是嗎?什麼流言值得尚書大人親自前來商議?”
兩人你來我往,開始在棋盤上布陣廝殺。
薛義率先進攻:“自然是京城盛傳,你我子女的事情,流言傷人,我們做長輩的不妨順水推舟。”
齊親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是這事,小兒自幼頑劣,本王疏於管教,實在慚愧。
本王正打算登門拜訪尊夫人,以表歉意呢,不知夫人如今是在尚書府還是國公府啊?”
薛義連連擺手,“王爺不必那麼麻煩。
小女可兒不是我家夫人親生,她的婚事,自是有我這個父親做主。 ”
此時棋盤上已經出現對峙之勢,雙方糾纏,久攻不下。
齊親王放下棋子,往薛義的杯子裏添茶。
“是嗎?出了這等子丟臉麵的事情,尚書大人不來找小兒算賬,還願將女兒嫁進來?”
“本來這事就是孩子之間情竇初開的事情,隻是被傳的難聽了些。
薛某覺得,不如將此事認定是早有婚約,兩家臉麵上都好看。”
薛義在棋盤上留下缺口,手搖折扇,觀察齊親王的反應。
齊親王趁著缺口,直逼白棋陣營,將成圍困之勢。
“既然薛老兄願結秦晉之好,我自然也不會拆散有情人。
兩月後,五月初六正合適,到時候,我齊親王府上會派頂轎子將令愛接來。”
聽了這話,薛義依然知道齊親王的用意了,可還是不甘心的反問道:“王爺這是何意,不應該先稟名聖上,再聞名納吉,敬告祖宗嗎?”
齊親王這下真的笑出了聲,“薛兄不是在開玩笑吧,一個侍妾也要敬告祖宗?”
齊親王盯著棋盤,此時棋麵上都是黑棋的地盤,白棋雖頑強抵抗,終究落了下風。
薛義在棋盤下的手,狠狠的攥著,皺了皺眉還想再爭取一番,“我薛家雖比不上皇親國戚,那也是朝廷命官,小女嫁人也不能是侍妾吧。”
“薛兄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若她還是你尚書嫡女,那我必當敬告祖宗,可如今一個外室女,當我齊親王府的侍妾,已經是抬舉她了。”
薛義的手重重的拍在棋盤上,引得棋子不住地顫動。
“王爺,不要欺人太甚!”
齊親王也不惱,心平氣和的給薛義續茶水。
“一個外室女入我齊親王做妾室,算是欺負你?就是尋常百姓,你家這位的作風,隻怕落了個外室的下場。
薛兄,我已經很抬舉你家女兒了。
看來還是拿著拜帖去找尊夫人請罪去吧,就是不知…依照國公爺的性子,會不會打死令愛,以正家風呢?”
齊親王整理了一下衣衫,作出要離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