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意覺得有些好笑,他也確實是笑了,隻是很淺的勾了下唇,眼神也溫柔了起來。
柳言從來沒見過他笑,一時間呆住了,這個長相有點凶的漢子,笑起來竟如此好看。
薑文意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的腳怎麼了?走路一腳深一腳淺的。”
回過神的柳言,不好意思的側過臉,臉上悄悄爬上一抹紅暈,聲音軟乎乎的,“腳有點痛。”
薑文意看著臉紅的小哥兒,眼裏笑意更盛,說話時都放輕了聲音,像是怕嚇到人家,“扭到了?”
柳言搖了搖頭。
薑文意隻好在周圍找了處幹淨的地方讓他坐下來,“脫了鞋我看看。”
“這,這不好吧?”
“山林裏蟲子多,我看看,別是被咬了。”薑文意堅持。
柳言坐在那裏不動,他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不是被蟲子咬了,就是山路難走,腳底應該是起泡了。
薑文意又想歎氣了,他在柳言麵前蹲下,直接抄起了柳言的腳。
柳言驚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腳。
薑文意穩穩地抓著他的腳,不讓他抽走,眼神格外堅定。
柳言拗不過他,放棄了掙紮,“應該是磨壞了。”
“我看看。”薑文意堅持,他將柳言的鞋襪脫下,一雙小巧白嫩的腳出現在眼前,觸手溫熱,軟乎乎的讓他不敢用力。
皮膚突然暴露在空氣中,柳言瑟縮了一下。
薑文意握著那隻圓潤光滑的小腳,腳掌處確實有兩顆黃豆大小的黃色水泡,周圍的皮膚有些泛紅。
他將這隻腳搭在自己膝蓋上,脫了柳言的另一隻鞋襪。
柳言“嘶”地抽了口氣,有些委屈的說道,“疼。”
薑文意眸色暗了暗,手下的動作變得溫柔了許多,這隻腳上的水泡破了,都有些出血了。
布料和傷口粘在了一起,剛才薑文意脫下襪子時扯到了傷口,所以柳言才會疼。
“你在這等一會兒。”薑文意給柳言穿好鞋襪,獨自去了溪邊。
他摸了摸懷裏,想起手帕給柳言包紮手上的傷口用了,猶豫半晌,撕下一截幹淨的衣擺,在水裏洗了洗,拿回去給了柳言,“擦擦吧。”
柳言聽話的接過那塊被水打濕的布,將臉擦了幹淨。
“這?你的衣服?”柳言用完才發現薑文意的衣服缺了一截,自己手裏那塊恰好吻合。
薑文意收好柳言用過的那塊布,“沒事,到家縫上就行。”鄉下人家,哪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有補丁。
“哦。”
“走吧,我背你回去,大哥大嫂該等著急了。”薑文意背對著柳言蹲下。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柳言擺著手,急切的說道。
薑文意回過頭,看了眼他的腳,“你要是在一路走下山,回去這雙腳就不用要了。”
柳言抿著唇,猶豫著。
薑文意不等他回答,強行將他背到了背上,“到了山腳就把你放下來。”
周圍一片安靜,隻有風吹過時,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柳言僵直著身體,努力抬著自己的上半身,過了好久,才囁嚅地說道,“謝謝,四哥。”
薑文意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背上的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繼續穩穩的背著人朝前走,愉悅的“嗯”了一聲。
柳言聽出他話裏高興的情緒,僵直的身體也開始微微放鬆。
“四哥,衣服回去我幫你縫上吧。”畢竟是因為自己撕壞的,柳言想要彌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