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之內,一處殘缺的醫院天台。
一道黑影深深的印刻在牆麵之上,真如影子一般。
劉牧站在黑影的尾端凝視了其許久,這是他的父親,一個記憶中並不深刻的父親。
劉國裕,忘了是以前的什麼時候,記憶裏一直都是父親躺在床上的身影。
還小的他帶著妹妹艱難的生活。
那時候買不起藥,住不了院,劉牧就一直讓他躺在家裏生死由命。
不知道運氣是好還是壞,父親堅持到了劉牧長大。
幹起了玩家替補的工作,能買藥了,能住院了。
但前途依然一片昏暗。
劉牧恨過父親嗎?嗬,當然恨過,久病床前無孝子。
他隻是靠著習慣,將其當成一個執念。
因為這個執念他拚了命的攢錢,那時候他甚至想過也許在工作的過程中萬一死了可能還更輕鬆些。
但為什麼偏偏要讓自己在已經快攢夠錢的時候死,明明都已經快熬出頭了啊。
然後自己複活成了亡靈首領,亡靈領主。
可笑的是,自己就算這樣還想著也許還有能救醒父親的機會。
現在他死了,終於死了,從另一個視角來看也算是死在了自己手上。算是自己親手按下了這個結束的按鈕吧。
嗬,劉牧搖搖腦袋,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沉默的又看了許久,他騎上骨龍離開了。可能,不會再回來看他了。
接下來是之前妹妹的所在。
但意外的是,那裏廢墟之下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
也許是醒了,他們自己回去了吧。
挺好的,這種輻射的環境下人類可不能多呆。
我現在隻剩下妹妹了,她可不能出事了啊。
對啊,隻剩她了。她會很傷心的吧。
不過等著吧,我會努力強大起來的。我會在某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回到你的身邊。
可以的,可以的吧?
“誰?”
劉牧突然從回憶中驚醒,附近有人發出的動靜。
“還有人能存活下來?”
骨龍躍上廢墟高處進行警戒,然後在劉牧的控製下想對著發出動靜的地方來一發龍息。
“別,別打我好不好。”
廢墟的角落,有一個小女孩顫顫巍巍的走出。
她手裏的鐵管在一次顫抖中握不住了,掉落下來。
那像是剝奪了她最後的安全感,再也控製不住的,她淚水立馬流了滿臉。
顫抖中還控製不住的抽泣。
雙手抱著臂膀,無助可憐。淩亂打結的頭發上夾雜渣土。
一個小女孩,在核彈中,在生命抽取中活了下來?
這該是多渺小的概率,還是她在扮豬吃老虎?
劉牧的手指輕動,旁邊骨龍積蓄已久的龍息頃刻噴吐,瞬間將其淹沒。
一座城的生命都在我的手上隕滅,已經不差這一個了。
劉牧魂火看不清情緒的搖擺,該回去了。
隻是片刻之後,劉牧停住了腳步。
此時龍息停歇,那個女孩躺倒在地,似乎沒有值得注意的了。
但,她還活著,她為什麼還能活著?
小女孩的衣衫已經有些破爛,上麵滿是焦痕,她的肚子小幅度的起伏,雙眼緊閉,似乎奄奄一息。
一道半圓透明護罩在此刻破碎,也讓劉牧這才看到護罩的存在。
她似乎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劉牧走到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