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同敬聞言,哈哈一笑道:“東王快人快語,果真是爽快人,那我們就開門見山。”
說著,他頓了頓,“這酒樓在下看著順眼,便著人買了下來,不過日後不準備作為酒樓,而是準備開所妓所,東王府應該不會幹涉的,是吧?”
韓健冷聲道:“你隻是說這個?”
“不然呢?”朱同敬很無禮地轉身看著窗外,悠然道,“以我所知,盡管東王府並不禁止開辦妓所,在這些年卻多有限製,在下隻是怕到時不能如願,所以想跟東王親自請示一下,也好安心。”
韓健心想,這朱同敬肯定是話裏有話,既然朱同敬不明言,他也就先跟著裝糊塗便可。
“行。”韓健道,“既然朱上師有開妓所的雅興,那我就先在這裏說一句,此事東王府絕不會幹涉。”
朱同敬哈哈一笑,突然又好似故作深沉一般,歎口氣道:“可惜啊,現在東王府並非東王府一家說了算,此事是否還要請示過朝廷那邊?”
韓健走上前,卻是到另一扇窗戶之前,並不與朱同敬靠的太近,看了看窗外,二樓的風景也並非很好,畢竟江都的二三層小樓很多,這裏也算不上是居高臨下,目中所及的範圍也不過近鄰一些民巷,看不到什麼好的風景。
“看來是要請示一下。”韓健道,“隨朱上師的便。”
朱同敬側目看著韓健,笑道:“有東王的話,在下還要去請示什麼?就決定在這裏開一所妓所,這次在下過來,還帶了幾個姑娘,不知道東王是否有興趣見見?”
本來朱同敬帶女人來,不管是隨從還是當作禮物,韓健都沒見的必要。可韓健想了一下,朱同敬絕不會隻是給他看幾個姑娘那麼簡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道朱上師帶來的姑娘,是否能入眼呢?”韓健笑問。
“哈哈,東王說話好生風趣。”說著,朱同敬喝道,“來人,把人送上來。”
說著,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門口的東王府侍衛聞聲以為發生什麼事,抽出兵刃便要往裏衝,但見韓健在樓上很鎮定對他們作出個手勢,才稍微安心下來立在遠處,目光不離韓健,準備隨時作出應對。
樓梯上傳來聲音,有人上樓來,等上了樓,卻是一串身著宮裝的女子。這些女子走在當前的幾個額罕見覺得眼熟,赫然是當初他在揚州城時,揚州郡守送給他侍寢的那些,而最後的一個,韓健看了之後不由覺出幾分朱同敬的意味,因為最後的一個,赫然便是在赴謝汝默府上之宴席時見過,而且準備放火燒死他的那個“江南才女”雲蕭蕭。
此時雲蕭蕭雖然身上的衣著很華貴,但明顯有些不合身,好像是被人硬套上去的,臉上的妝容也有些淒慘,像是受過什麼重刑,令她走一步都很困難的模樣。
而在這些女子之後,是兩名負責押解的南齊隨從,等到了樓上,之前幾名女子很恭敬地跪下,雲蕭蕭卻昂然而立,卻被身後的南齊隨從用力一按,人也隻能跪在地。不過雲蕭蕭咬著牙,頭死活都不肯低下去。
朱同敬笑著看了韓健一眼,問道:“不知東王認為,這幾個姑娘是否能入眼?”
“倒也不錯。”韓健笑道,“江南女子鍾靈毓秀,有如此佳人,看來將來朱上師的這家妓所生意畢竟興隆。”
朱同敬笑了半晌,好像覺得韓健的話很好笑一般,最後打開折扇,遮著麵,把頭湊近韓健一些,低聲道:“要是東王喜歡,這些女子便送給東王如何?”
韓健卻不吃他這套,朗聲道:“這怎麼好意思?”
但其實韓健卻覺得這才是朱同敬的用意,當初雲蕭蕭要害死他,這次朱同敬把人帶過來交給韓健處置,算是一份見麵禮。韓健想來,似乎沒什麼比這更好的解釋。
“東王太客氣啦。來人,把這幾個姑娘送到東王府……不對。”朱同敬說著,看著韓健,問道,“應該給東王送到何處去?”
韓健道:“說了不用。朱上師,這幾個姑娘,是你帶來的,而且是準備開妓所的,要是帶走,豈不是奪人所愛。還是不要了。”
朱同敬想了想,用一個很不合邏輯的眼神看了韓健一眼,好像在說,難道你是想把她們留在妓所,來報複她們?
“既然如此,你們還不謝過東王?”朱同敬對跪在地上的女人喝斥道。
韓健心說,這謝也太不合常理,他不收這些女人,就要這些女人來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