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幾個女人很聽話,連忙磕頭謝恩,身處在後麵的雲蕭蕭卻不為所動,連頭也不肯低,被人按著,也依舊不肯伏地磕頭。
“呸!什麼東王,上師,不過是兩個衣冠禽獸。”雲蕭蕭牙齒都將下唇咬破,喝罵一聲道。
朱同敬笑而不語,那兩名隨從已經對雲蕭蕭拳打腳踢,而雲蕭蕭雖然被人打翻在地,卻也一聲不吭,好像是很有骨氣一般。
韓健問道:“朱上師,這是怎生回事?”
“東王有所不知。這女人是謝相送給一位將軍的,可惜在中途走失了,誰也不知去處。怎麼會來到江都,在下也實在不知。”
韓健聽這話,便知道人是朱同敬綁架來的。謝汝默收買人心很有一套,這個雲蕭蕭在江南才名卓著,很多人對之趨之若鶩,謝汝默將她送給一名將軍,那說明這名將軍是謝汝默極力要拉攏的人。謝汝默要拉攏人,朱同敬作為太後一黨的股肱之臣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把人劫來,再帶到江都送給韓健處置,可說是一舉兩得。
“朱上師不知?”韓健故作驚訝,臉色突然板起,道,“這事情可有些大。在我江都之地,拐賣人口乃是重罪,此事看來要好好查查。”
朱同敬笑道:“東王就不必查了,可能是這女人不識好歹,辜負了謝相一片好意,給她找了個好婆家,她不領情,於是便逃走想到江都來避難,不想被在下的人找到,於是將她帶來。若是東王不喜歡,那就由在下帶回金陵,交給謝相來處置。東王以為如何?”
韓健心說,你敢帶回金陵才怪。就算是謝汝默猜到人是被朱同敬劫走的,沒有證據,謝汝默也不敢拿朱同敬怎樣,要是謝汝默能殺朱同敬,人也早殺了,何必要等到今日?現在朱同敬把雲蕭蕭帶過去,擺明了告訴謝汝默他朱同敬要與之為難,謝汝默會輕易放過他?
“還是留在江都的好。以後,這位雲小姐,就不再是江南才女,而是我江都才女,豈不是美事一件?”韓健道。
“好,好。”朱同敬河上折扇,拍拍手道,“東王提議甚好。那就先留在江都,日後在妓所裏招攬賓客,令妓所生意興隆!東王日後可要經常來光顧!”
說完,朱同敬作出手勢,幾名南齊隨從將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雲蕭蕭和另外幾名女子帶下樓,整個二樓又隻剩下他二人。
“東王,在下有事相求。”朱同敬突然收斂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經拱手請示道。
韓健回道:“不妨直言。”
“是這樣,如今你們魏朝四分五裂,將來很可能會戰亂不斷,我朝之中,關於出兵攻取魏朝疆土之事,爭論不休。陛下的意思,是暫且靜觀其變,不準備出兵。但謝相卻執意認為此時乃是出兵攻取你們北方的最好時機,而他提出所對的矛頭,便是指向江都。”朱同敬侃侃而談道。
“那又如何?”韓健看了朱同敬一眼,朱同敬說什麼南齊皇帝的意思,其實也就是他和太後的意思。
“陛下對東王你也多有敬佩,若是東王此時改換門庭,到我南齊……助我陛下一統河山,將來東王必然千秋富貴,所擁疆土也必然超過今日數倍。”朱同敬笑著說道。
韓健臉色沉了下來。朱同敬這意思,就是來拉攏他叛變的。
的確,在天下大亂時,若是江都直接叛變投靠了南齊,那南齊北上的路線將一馬平川,原本在江都之南構築的南防線將蕩然無存。南齊從江都出兵,到中原也是一片坦途。南齊兵強馬壯,一次出兵至少幾十萬,的確比江都兵馬要充足許多,要收複洛陽也並非難事。
“這就是朱上師所求?”韓健沒發表什麼評論,隻是問道。
“當然。”朱同敬笑道,“東王意下如何?”
韓健看著窗外,道:“如今我朝陛下正在江都,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我拿下你,將你殺了?”
朱同敬笑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在下相信東王不會如此不顧道義。”
韓健冷笑道:“那你們扣押我朝太子和我至交好友,就是顧道義了?”
“可我們並未斬了這二人哪?”朱同敬笑嗬嗬說道。
韓健看著這張臉,真想一巴掌抽過去,這簡直是不知廉恥。不過從政之人,有廉恥也就做不好了。這隻能說,朱同敬是個合格的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