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好雲尚明這才鬆口氣,目送韓健和楊瑞離開。人一走,自然那韓起也跑不了,被人押走往廷尉府方向而去。
回宮路上,楊瑞有些意興闌珊道:“你為何管閑事,要去問殺人的案子?”
韓健一歎道:“我就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韓健將自己之前的懷疑一說,包括自己心中所擔憂的那些。
楊瑞也點頭道:“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不過也可能是湊巧,今日你我到雅舍去用膳,別人怎可能知?”
韓健微笑道:“別人或許不知,但總會有人知。世上最怕有心人。可思來想去,要我所慮為真,那這韓起的出現,還是沒琢磨出他到底有何目的?一個普通的小子,無名無權,究竟是能為何?”
“那你明日去看看是否有這人不就一清二楚了?”楊瑞笑著回了一句。
韓健點點頭,看來就算這韓起的出現不是陰謀,他也不能坐視不理。不然恐怕這世上要多一個冤魂。本來韓起已經把握到了機會,把冤情呈奏到了他東王和皇帝這裏,還是要“枉死”,那也就實在有些冤枉了。
……
……
韓健留宿宮中一夜,到第二天天蒙蒙亮便要起身出宮。
楊瑞似乎心中有很多鬱結之處,在床榻之上,便對他很癡纏,好像要用這種方式來令自己開解一般。
韓健也並非不解風情之人,麵對楊瑞的熱情,他也自然不會不理。一直到後半夜,韓健才睡著,因而出宮的時候,韓健精神也並不怎麼好。
出宮之後,韓健上馬,這時候侍衛已經將昨夜北方的戰報交給韓健,韓健先問了問沒什麼緊急軍務,才稍微放心下來,將戰報全都揣進懷中。
“少公子,是否回東王府?”侍衛請示道。
“去趟廷尉府看看。”韓健想起來那韓起的事,說了一句。
侍衛馬上引路,一行人騎馬一起到了廷尉府前,卻是這時候廷尉府尚未開門。
等侍衛上去叫門,表明來意之後,廷尉府的人這才匆忙開門迎接。
這時候廷尉府少府雲尚明早就已經回府,整個廷尉府也不過幾個值班的官員在看著。本身這些值班的官員和衙差沒什麼事,要麼在“小賭怡情”,要麼就是在打盹。聽到東王親臨,一個個都有些惶恐不已。
“昨日當街行凶的犯人,可是在?”韓健來了直接到廷尉府正堂,喝問道。
“……在!”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應道。
“押過來,本王要親自審問。”
那管事顯然沒料到東王前來什麼都不問,直接要提審犯人。正有些不知所措,侍衛已經親自往牢房那邊而去。
對於廷尉府的構造,韓健和身邊的侍衛都是很了解的。韓健也算是廷尉府的“常客”。
等人給押送上來,韓健一瞧見韓起遍體鱗傷的模樣,便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怎麼回事?”韓健道。
“這……”那管事的還是支吾不答,他根本不知該怎麼回答。
韓健坐在正堂上,笑道:“難道說,他當街行凶,那麼多人看著,還抵死不承認不成?”
“沒……沒有。”管事的跪在地上,像是做錯事一般,“是少府……命令人打的,也不知是為何。”
“哦。”韓健點了點頭,道,“那之前這韓起的事,你可是了解?”
“略有耳聞。”管事的回道。
“那你就將你略有耳聞的事,說給本王聽聽。要是有半個字的隱瞞,我這就將你千刀萬剮!”韓健冷笑道。
那管事的大驚,趕緊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原來韓起不過是洛陽城外的一個佃戶,卻是與自己一個表妹私定終身,不過卻是得到家人的寬宥,而且給他們補辦了婚事。隻是臨朝廷征兵,這韓起隨軍北上。
不想韓起的表妹雖然已經嫁為韓起的妻子,卻還是被胡家人所搶走。韓起的父親還有族中之人通過官府想討公道,不過胡家之人卻是打通了官府,讓人以滋擾公堂之罪,打了韓起的父親一頓。韓起的父親傷病不起,眼看已經沒活路。韓起從軍中聽聞家中之事,便告罪請假,回到家中,不想卻也是沒辦法。這才動了殺人之心。
韓健聽完管事的所言,微微點頭。一切看起來是順理成章了。
但韓健還是有些不解的地方。韓起雖然為家中獨子,但既然從軍,怎能輕易請假回來?這有些於理不合。
而且韓起跟的是蘇廷夏的軍隊,別人不知道,他很清楚蘇廷夏軍中之前幾個月的情況,逃兵問題那是非常嚴重。說什麼請假,多半是說辭,說到底韓起還是個逃兵。
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當時蘇廷夏軍中缺糧,軍中餓死之人也不在少數,韓起為了求活命才逃路回家,這也說得過去。而且他是為了自己的妻子被人搶走而殺人,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你所言官府,可是廷尉府?”韓健問道。
“正……正是。”
韓健冷笑一聲,心說這胡家真是門路不少,居然能打通廷尉府這樣的關節。廷尉府可是負責整個京畿治安的主要衙門,就算有門路,應該也花了不少的銀子。不然廷尉府怎會為一個富賈之家做主?本身胡家並沒有官府的背景,也就是說,不是官宦世家,不可能與朝廷官府有什麼交情。而本身雲尚明也是從地方上征調上來的,除了銀子,似乎也不能從別的地方入手。
“派幾個人去,將胡家查抄。”韓健道,“至於韓起的……表妹,也一並拿到這裏來。”
韓健說著,起身來,這時候差不多也是日出時候。這麼一天天的,他自己也覺得有些累。
他心想,難道今天要做一件替天行道的事不成?
卻是那韓起,因為被打的隻剩下半條命,就算知道了有人為自己撐腰,可還是有些奄奄一息趴在那,半晌沒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