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二姐的聰慧,改良出的白糖晶瑩剔透,雪白的糖粒,甜蜜而無異味,做出的糕點也比尋常的好。京城離著黎城遠,禦膳房采購的林家白糖很少,輕易不會使用。可林瓊不一樣,每次林玦來看她,都得依她的言帶上一包白糖,然後嫌棄地說:“你要在宮裏開個甜點鋪啊?”
任延禮吃完糕點,嘴角還遺留著幾點糖粒,林瓊笑著伸手替他擦掉:“若是讓天下百姓知道皇上這樣愛吃甜食,還吃的滿嘴都是,不知道這皇家威嚴要往哪放呢。”
林瓊用大拇指給他擦去了嘴邊殘餘的糖粒,順手就放進自己的嘴邊,舔掉了。
等把這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地做完了,她才覺得不對,頓時臉紅得像天邊晚霞,結結巴巴地說:“臣妾冒犯了,還望皇上恕罪,臣妾這就去淨手。”
說完,也不管任延禮有什麼反應,一溜煙就逃走了。
唇角似乎還能感受到她柔軟的手指觸碰的痕跡,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攜帶來的香風陣陣。
梅子甜糕滋味酸甜,任延禮覺得自己的心髒也被沁入了酸澀又清甜的糖漿裏,讓人沉溺,又覺得些許窒息。
依照她從前的習慣,任延禮還以為她這一逃跑,就不準備回來了。
卻不想心緒才漸漸平靜下來,便瞧見宮門口探出一顆毛茸茸的頭來,像是某種探頭探腦觀察人類的小動物。
任延禮坐直了,才能從成堆的案牘上方露出一雙眼來看她,可以林瓊的距離,似乎不知道他正看著她,於是躡手躡腳地輕輕走進來。走得近了,才發現任延禮正瞧著她,才用涼水擦拭的臉上頓時又升騰起熱意,林瓊別扭地喊了句:“延禮……”
“嗯。”他笑著:“既然來了,不如就坐在我身邊陪我看會兒文書,隻差一點了,忙完了就陪你。”
林瓊擺起手來:“臣妾不敢幹政。”
“不礙事的。”任延禮起身,拉起林瓊的手,帶她走向了殿內兩側林立的書架:“瞧瞧有沒有你想看的書,你看你的,我做我的,總不算幹政了。”
林瓊隨手抽出一本書來,也沒細看:“那就這本吧。”
“好。”任延禮應著:“坐到我身邊來吧。”
龍椅寬大,任延禮本想叫林瓊和他同坐,沒想到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跑去哼哧哼哧地搬了把椅子來,一旁的侍女看不過去,連忙過去替她搬了過來。
一坐下,林瓊就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書,任延禮還以為她是喜歡讀書,還打算叫她走之前拿上幾本喜歡的。
見她認真地低著頭看書,任延禮也開始處理公務。
可林瓊隻是為了不看任延禮,這才迫不及待地開始看書,翻了幾頁,又覺得無趣,盡是些從前讀過的詩。
她信手翻了幾頁,驟然看見一行小字:“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頓覺得有莫名的窘迫感,連忙翻過去幾頁不去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