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茫茫黃土,日夜被炎炎太陽曬得滾燙,田地幹涸,作物枯萎,幹裂的土地上,隻有幾棵瘦弱的樹木還頑強地生存著。
街道上,清瘦而饑餓的人如行屍走肉般苦苦支撐著虛弱的身體,他們覓食的視線裏充滿了凶殘和饑渴。
村子裏的炊煙早已散盡,鹹菜饅頭已經成為鳳毛麟角的奢望,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地將那些稀缺的食物分成微小的份額,但這遙遠無邊的饑餓,摧毀了老百姓的意誌,他們陷入瘋狂,為了一口飯能夠擠破頭顱,甚至不惜賤賣自己的妻兒。
這持續半年的戰爭,前線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大慶王朝搖搖欲墜,百官爭論不休,文帝力排眾議,下令減少賦稅,整頓官僚體製,加強地方治理,並派出太子太傅與江月赫到雲州國議和。
此乃大慶開國以來第一次向雲州國低頭求和,雲州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雲州城內外,殺機隱隱,使者團的馬車還未到雲州,就遭到死士的暗殺,一半的官員被殺害,可在第二日,大慶的議和使團還是如期而至。
葛太後端坐在華麗宮闕之上,她的雙眸深邃而銳利,透著一絲不可掩飾的狡詐和權謀,她身穿一襲嫣紅的錦袍,袍上繡有金邊紋飾,熠熠生輝,頭戴一頂紫金寶冠,冠上鑲嵌了無數精美珠寶。
麵對跪拜在她眼前的太子太傅和江月赫,葛太後的臉上籠罩著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既溫和又狡黠。
她的眉梢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勝利者的神采,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玉扶手,淡淡地說道:“聽聞大慶要向我們議和?你們自詡為強國?怎麼也會有今日這個下場?”
“大慶與雲州本就一衣帶水,兩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慶與雲州困入戰爭數年,窮兵黷武,對兩國實為不利,不若化敵為友,消除隔閡。”太子太傅誠懇地說道。
“窮兵黷武的你是大慶,我們雲州國多的是英雄將士,再等個一兩年,我們將踏破你們的江山,大慶的領土就是雲州的。”葛太後不屑地看著他們。
“葛太後英明,我們交戰多年,至今雲州也隻占領了宜州和永州,這兩個州偏遠又貧瘠,隻怕是給雲州帶不來什麼收益,還白白賠進去千千萬萬的兵馬。至於那些富庶之地,雲州可曾得到過?”江月赫回懟。
“葛太後身為女子,操持著雲州的萬裏江山,實屬不易,我們也是替您著想,兩國交好,開通互市,百姓方能安居樂業。”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葛太後心裏明白,如今大慶的局勢已是岌岌可危。眼前的戰事已經持續了太久,無數百姓家破人亡,苦不堪言。一旦百姓開始對朝廷不滿,造反的浪潮將如滔滔江水一般猛烈,到時候雲州隻需要坐享其成,再趁亂奪得大慶的江山,豈不是易如反掌。
葛太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倆,並沒有同意,派人將太子太傅和江月赫趕出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