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關河夢,溫壺酒覺的自己並沒有太多理由留下,於是向雲彼丘提出離開。
“那可不行。”雲彼丘很激動。
溫壺酒:……?
“不是。”雲彼丘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對,連忙解釋道:“溫公子如今記憶全失,且傷勢還未痊愈,不宜離開百川院。”
溫壺酒卻道:“可我於心不安,我不想在這裏白吃白住。”
雲彼丘似是很為難,溫壺酒卻微微蹙眉,視線略過雲彼丘,看向他身後的石水,不同於對待百川院其他人的冷漠,溫壺酒對石水的好感是真的很高。
他笑彎了眼角,“石水姑娘。”
雲彼丘聞言身軀一頓,朝溫壺酒道別後匆匆離開。
石水冷眼看著雲彼丘離開,目光落到溫壺酒身上時已經緩和下來。
“我聽他們說你一直都想離開。”
“對。”溫壺酒毫不介意的承認。
石水略微遲疑,但並不明顯。
“若是溫公子執意如此,在下不會阻攔。隻是,溫公子的傷頗為嚴重,養好再走也不遲。”
“我可以過陣子再離開。”溫壺酒頓了一下,他望向四周,見沒人才小聲道:“隻是能否別讓雲門主出現在我麵前?”
石水有些疑惑,“為什麼?”
“我不喜歡他。”溫壺酒很直白,見石水眼中仍帶著疑惑,他道:“雲門主總想著讓我恢複記憶。他話裏話外都是在探我是否認識李相夷,以及我是否能解碧茶之毒。”
“但每當我提到李門主之時,他常常失神,或是在不經意間露出愧疚之色。一次起夜,我路過他的房間,竟聽到他在自言自語。”
“所以我猜測,李門主應當是被他下了碧茶之毒。而他現在,後悔莫及。”
溫壺酒說的有理有據,石水微微抿唇,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我溫壺酒對於這種背信棄義之徒沒有一絲好感,所以,我的要求石水姑娘可以答應嗎?”
“應溫公子所需,雲彼丘日後不會出現在您麵前。您可以安心養傷了。”
“不要用敬稱,石水姑娘叫我本名就好。石水姑娘為人正義果敢,不知可否與在下交個朋友?”
“那是自然。”
石水又道:“不過,今日之事……”
“我知道,我不會泄露出去。”
石水的辦事效率很高,溫壺酒一連一個月都沒見到雲彼丘的身影。
他還打聽到,當日得知是雲彼丘給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時,白江鶴一劍貫穿雲彼丘的左胸,如果不是紀漢佛的出現,雲彼丘早就死在了他的劍下。
對於這名看著圓圓滾滾,說話也溫和的白門主,溫壺酒生了結交之意。每日還抽空陪白江鶴一起在百川院巡邏。
養傷的日子他過的很是自在,但當天龍禦史楊昀春帶著聖令趕到百川院時,溫壺酒的神色就像調色盤般複雜。
聖上的意思是,溫壺酒鏟除金鴛盟餘孽有功,特批讓他進入皇宮任職。
“我就是個江湖之人,平平無奇,這聖上的意思未免有些太……那啥了吧。”
“過分”二字在溫壺酒口中百轉千回,最終被他咽下。
楊昀春見溫壺酒不接旨,於是好心提醒道:“溫公子,這份聖旨會昭告天下的。”
“……”
溫壺酒忽而冷笑一聲。沒有人說話,氣氛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誰都知道驚鴻劍客溫壺酒重傷失憶,連乳燕神針都斷言無法醫治。皇帝的算盤打的很好,將記憶全無的溫壺酒接入皇宮,白得一位名聲大噪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