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一好幾年沒坐飛機，內心有點小興奮。11點半的飛機，她7點就醒來，把自己收拾一番後，抱起小柴犬開門。
跟昨晚同個位置，倚著水泥圍牆的蘇立，正準備掏打火機，聽到開門聲時，抬起臉，彼此都明顯一愣。
湯一穿著牛仔短褲，露出纖細的腿，穿著白色涼鞋，寬鬆的白襯衫敞開，裏邊是貼身綠色背心。
戴了頂編織帽，披著長發，斜挎著紅色皮包，俏麗可愛。
她瞪著眼睛，嘴裏咬著一塊吐司，懷裏的小小隻柴犬，似乎還沒完全醒，半眯眼，乖乖軟軟貼緊湯一。
＂你怎麼這麼早？＂
＂你怎麼這麼早？＂
兩人同時開口，又是一愣，湯一撚著吐司往嘴裏塞，側過身去關門。
＂你是要帶著它去上海？＂蘇立問。
＂不是，我想抱去宋歎那，搭她放幾天。＂湯一邊嚼邊說話。
蘇立輕笑，沒出聲，站在那沒動。
湯一盯著他不解，然後發現他今天穿著與平時很不一樣。
灰色短袖套衫，塞進係著皮帶的牛仔褲，白色運動鞋。濃密的頭發隨意四六分，劉海壓在眉上，比平時顯得年輕氣盛，帥氣十足。
看她已經將吐司咽下去了，蘇立從她手裏抓過鑰匙，然後開門進去。
他把放在玄關處擱著的行李箱拎了出來，問湯一：＂行李就這個嗎？＂
＂嗯。＂湯一點頭，看著蘇立關門鎖門。
＂我們先去吃早餐，再去宋歎那，然後直接去機場。＂
說完蘇立摟過她的肩，一起搭電梯，慢慢走出小區。
9月下旬早上，空氣微涼，路邊的學生較多，小區門口停了輛黑色小車，小弟遠遠看到他倆便下車，拉開後座車門。
湯一第一次來宋歎住處，50樓的A19，過道很寬，燈光敞亮，連房門看起來都比湯一住的小區高級些。
離譜和高價的距離，湯一心想。
宋歎穿著卡通睡衣來開門，臉上帶著半醒狀態的迷糊，蓬鬆卷發像隻小獅子。湯一終於想起，為什麼對宋歎會有相似感，因為她像漫畫書裏的異國小孩，嫩稚可愛。
湯一簡單快速說明去上海的事，便把小柴犬塞給宋歎，遞出一小包狗糧給她，叮囑完又提醒她：＂其實它什麼都吃！＂
宋歎乖乖點頭，目送他們時又探頭問了句：＂小狗狗有名字嗎？＂
蘇立牽著湯一頓了一下，伴著女孩銀鈴般的笑聲，他的女孩扭頭回話：＂有啊，它叫蘇———蘇。＂
＂……＂蘇立側著臉看湯一。
＂蘇……＂宋歎掩嘴笑。
上海天氣晴朗，藍天白雲。繁華都市車水馬龍，新穎獨特建築及森林覆蓋，形成一幅生動的拚圖。
外灘在日光下銀光閃閃，從飛機窗口能看清整個上海市的美麗地貌。
可惜窗口邊的湯一卻睡著糊裏糊塗，上身幾乎抵著蘇立胳膊，幾縷頭發擋著臉頰，編織帽被她壓住小半邊，腿上蓋著蘇立跟空姐要來的小毛毯。
呼吸細微，臉色透粉，兩扇黑睫毛根根分明，滿臉乖巧嬌軟。
蘇立時不時看她，抿著薄唇，不由得輕笑。飛機準備降落，他想著差不多該喚醒她，免得機身波動起來嚇到她。
他抬手把湯一臉上的頭發捋在耳後，這時她唇裏呢喃出一個詞，聲音很低，可蘇立還是聽見了，＂混蛋……＂
蘇立的住宿位置，是在外灘附近的一處私人花園，滿園春色花開，法國梧桐擋著日光廊道，四麵環繞相對的三層英式白色洋房，庭園中央有個圓型噴水池，底部養著小金魚。
湯一下車時，一眼看到大院門外的石雕牌坊上，刻著：贈清園三個字。
統一穿著上白下藍色調，中式複古服裝的幾名女傭，迎了上來，對蘇立半彎著腰，用上海話喊：＂蘇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