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湯一又問,心跳加速到失去節拍,臉頰不自覺地燙。
"嗯,很喜歡,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我不是說過嗎,跟我一起。"
蘇立伸手去牽她一拉,湯一很快靠近,近到站在他腿與腿之間。
"雖然會有點難,但我有辦法解決一切,你知道我是混道上的,會很忙,但我盡量一有時間就陪你。"
蘇立微仰著臉,薄薄的唇邊還掛著淺笑,聲音卻很鄭重。
"湯一,我很喜歡你,雖然我沒談戀愛的經驗,可我就是確定,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想親你抱你,是正常的,我會負責任,我會保護你。"
蘇立想了想,笑意淡下去,再加了句:"起碼,在我有生之年裏。"
湯一還是愣成化石一樣,一動不動,連微曲的手指都僵著,眼睛死死盯著蘇立的一雙大眼。
在她小學時期,桑就教過她,人的眼睛是最易被試探的地方,因為這裏是感情輸出與接收的隱患口。
"當你想騙死一個人,一定先騙好自己,眼睛要軟化,要脆弱,當對方動情之時,就是下手的最妙時機。"
養母的教導飄過湯一耳旁,她逐漸地回過神,也清楚自己對蘇立,不是一般的在意。
這種在意,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過。幼年時一直飄在泥濘裏,無人問津。
7歲後更慘,活在"訓練營"般,在學校自卑,不敢與同學交流,手臂與腿上的淤青或紫紅,幾乎天天都帶著。
課堂上的時間算是她最愜意的時光,湯一記憶力不錯,聰明。一節課下來她用一半時間聽課,一半時間睡覺。
各科單元測試分數都還不錯,可是一旦到了期中期末考試,或一些重要測試,她永遠在班裏墊底,特別是理科。
每年都有班主任刻意留下她,有的是假意溝通一番,有的是關心勸解和鼓勵,也有的是輕視和嫌棄……
重點是聯係湯一的養父母時,永遠都見不到人。即使到後來初中與高中時期,她的富商繼父湯正,接了老師電話後,也是被湯夫人勸說,忽悠就過去。
湯一到後來才明白,自己在學校的存在和讀不讀書,在他們眼裏一點都不重要。
高二退學時,桑難得眉開眼笑,對福利院的老院長說:"讀什麼書,都不如當一枚優秀的棋子。"
湯一從小在同學們眼裏就是一名怪胎。除了眼睛漂亮以外,其它一般,內向不愛講話,身上經常有傷,沒朋友。
中三那年的平安夜,湯一書包被偷塞了封"情書",墨綠色聖誕卡,裏邊是幾串英文字,男生的青澀告白簡單明了,開頭注明著她中文姓名,畫了個小小愛心。
湯一內心感到一絲暖意,在這寒冷的冬季裏,雖然這男生沒有留下班級和名字,但已經足夠了,再多,可就有麻煩了。
兩周後,期末考試將近,下午的放學時間已習慣往後推,湯一是今天的值日生。
天已黑,課室燈火通明,另外兩個值日生早溜了,湯一打掃完畢後,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抓黑板擦,踮起腳擦著黑板。
"噠"一聲,燈光瞬間被關掉。隻有走廊的燈光織白,一個高瘦黑影站在課室門口。
他每走一步都講出一句英文,湯一側過身,身影纖薄嬌小,紮著馬尾,冬款校服外套敞開,裏邊是件淺色短袖。
湯一英語成績一般,但她還是聽出英語老師剛剛描述的,是平安夜聖誕卡上的字,"可愛女孩""眼睛裏有星星""什麼像草莓""日思夜想"……
男老師背後越來越暗,他抬腿踩上講台,語氣很輕,比他平時上課溫柔很多,身上煙味已經竄進湯一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