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最有名的一家私人醫院,康納醫院,就是張臣的母親宋清投資的。
麵積比市人民醫院還大,屬於先進水平的綜合醫院,器材設備和醫生資質,一直在國內保持領先和優越水平,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醫務人員。
湯一看著電視機裏的醫院宣傳,裏邊的曆史簡介,一個字都沒有提到張家莊,或者日本某商人。
唯一提到的,閃過兩三秒畫麵的,是"華人愛心人士宋清,康納醫院的永久名譽院長。"
湯一住的是住院部VIP大套房,配有一張陪護床,陽台和衛生間,大電視大沙發和玻璃桌幾,床頭還擺著水養的鮮花。
這時房門被打開,蘇立先進來,身後的田嬸提著兩袋東西,對著湯一笑著問:"湯小姐今天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謝謝關心。"湯一倚在床頭,身上的病號服寬大,手背上插著點滴,頭發披散著,側邊幾縷頭發鑽進衣領裏邊,鎖骨下的皮膚很白,露出一大片。
左上臂至小臂打著"L"型的石膏,脖子掛著布繩,她的上臂骨頭裂開,動了手術,並在第2天淩晨才醒過來。
主治醫生交代過,湯一的左手至少休息兩個月以上,估計一個月後才能拆石膏。
就在今早上,金發碧眼的醫生當著蘇立和湯一的麵,說了一串醫學術語,用純正倫敦腔的英語。
湯一聽到頭疼,蘇立半垂著眼,卻聽得一臉認真。最後醫生說到關鍵的康複時間時,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終究默默地流下一串眼淚。
兩個月?一個月?湯一不得不哭,虧損太大了,任務還不上不下,師父那邊怎麼交代?養療院的那位要是知道了,一定大發雷霆。
她從小就很少受傷,受傷也沒住過院,更沒動過手術。體質一直都很好,連皮膚也不容易留疤,有疤也淡得快。桑和森先生都前後讚歎過她,天生注定是個當"殺手"的料。
四肢纖細,力量收放極速,假動作一流,不用以力取勝,因為女性力氣強硬不足,隻勝於巧用。桑教的是"技",森先生教的是"氣",散打與柔道融合一起。湯一暗自歎氣,這個任務太不容易。
一支湯匙伸到她嘴邊,打斷她的情緒,蘇立正在給她喂粥,身上還是昨天那套衣服,頭發有點亂,眼眶裏有細小紅血絲,帶些疲態,英俊減弱了些。
她對他眨了眨眼,明明受傷被縫針的人是她,怎麼男朋友更像是難受的那個?湯一腦子飛轉,對比之後,懷疑自己是不是表現得不夠"弱"。
唉……都怪自己從小就疼痛過度,連肌肉都已經麻木了,痛感有些失調,血液都是冷的。
"趁熱吃,是肉沫粥,還是你想先喝湯?"蘇立問她,目光停在她眼眸裏,女孩白淨臉龐沒有平時的氣色,連日常櫻紅的嘴唇都淺淡了。
他想起早上她流淚的樣子,這是湯一第一次在他麵前哭。連昨天從隔層摔下來也沒哭,隻是紅遍眼眶,誒喲誒呦地喊疼,手指顫抖著,抓住他胸前的襯衫布料,揪在手心裏不放。
昨天下午,當他從電梯出來,打倒第5個人後,就發現這些都是自己人,他一下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可當他看見湯一,被蒙著頭綁在隔層邊上的那一刻,他瞬間就怒了。
湯一張口吃了起來,無視蘇立身後用眼光探究的田嬸。她是真的餓得慌,這日常不過的粥竟是人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