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驟停,宋清身穿淺色旗袍,挽著低髻,插著翡翠簪子,溫婉動人,氣質高雅。
"清姨早上好,這位是我女朋友,她叫湯一。"
宋清微笑著站起身,"早上好,小立。"
她看向湯一,"早上好,湯一,不介意清姨這樣叫你吧。"
"不介意,清姨,早上好。你好年輕呀,覺得叫姐姐也很適合。"
宋清聽了更加眉開眼笑,掃了眼湯一手臂的石膏,"手傷還疼嗎?"
"不疼了。"
"我聽說了,真要替老張對你說聲抱歉,湯一,你別往心裏去,專心養好傷。"
"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純屬意外。"
宋清看向蘇立,他抿著唇,神情平靜,五官英俊透著沉穩,瞳孔裏有往日少見的一絲光彩。
湯一抬眼打量四周,"這些畫都是清姨你畫的嗎?"
"有部分是買的,有些是朋友送的,隻有牆上那些是自己畫的,就平時消磨下時間,畫著玩。"
湯一走近看畫,微仰著臉。宋清隨後便與蘇立交談了幾句,她讓他稍後時間去書房找她,有重要事。
湯一聽見了,重要事……是有多重要呢?她側身慢慢挪動腳步,看上去似乎有在認真欣賞畫作。
"阿臣最近怎樣?還在日本陪雅木考研嗎?"
"嗯,聽幹爹吩咐。"
"嘁……欲蓋彌彰。"宋清聳了下肩,又歎了一聲。
牆上掛的畫全是景色,有天空,草原,樹木花草,最裏邊的一幅,終於是個人物象,卻隻是畫了個男性背影,湯一細心看日期,數了數,竟是27年前。
"湯一,先下樓吃早餐吧。"蘇立走近她,"清姨已經吃過了,晚點我們再上來。"
"好。"湯一的目光從那串數字日期收回,轉身看向蘇立,宋清正在淺笑。
兩人往房門方向走的時候,湯一眼尾掃了下,看到牆邊下一堆畫裏的其中一幅。她再次扭頭看去,目光定在那。
"好漂亮的貓!"湯一指著畫,笑著對蘇立說,"你看,畫得真可愛。"
蘇立順著手指看去,左右來回找了遍,也沒有看到湯一說的"貓"。
"貓?"宋清驚訝地問,"你說這畫的是……隻貓!"
"呃……不對嗎?這是一隻黑貓。"湯一轉過身看宋清,她也同樣看著她。不一會兒,宋清突然捧腹大笑了起來。
湯一目不轉睛,按正常分析,她一直認為做黑道大佬的女人,終歸都是要帶點颯,像秘書田秀,不用漂亮,氣場卻十足。即使再風情萬種,眼裏都會綴著氣場,可宋清沒有。
"湯一,你真可愛,比我那未來兒媳婦有趣多了,小立眼光不錯!"
湯一跟著笑,眉眼彎彎,露著小梨窩,宋清將她看得仔細。
畢竟張臣都24了,宋清見過的風雲和血腥,絕對不會少。可她身上不止有名媛氣質,還有一份灑脫,不是風情也不是溫柔,似是平易近人,卻又帶著清高,難得的是她毫不掩飾。
最後,宋清將這幅百年老畫送給湯一當見麵禮。她開心收下,以為隻是一幅普通的畫。
尺寸不大,和日常的雜誌大小相當,古銅色的框邊有點重量。湯一笑著摸了幾下畫裏的貓眼睛,裏邊沒有日期和署名。她問宋清這畫是不是兒童畫的,宋清聽了又是一笑,說自己也不太清楚,眼睛掃過她手腕處的天藍色手鏈。
湯一開心的捧著畫,下樓吃早點。那幅"黑貓"擱在她旁邊椅子上,田嬸從廚房出來,一眼就看見,這是清夫人昨晚才帶回來的畫。
田嬸識字不多,昨晚幫清夫人整理行李時,看到一張在拍賣中心留下的單據,一串串法文英文的下邊有中文,田嬸認出上邊印著,油畫《黑》,折合人民幣是……她還沒數完,衛生間門開了,田嬸鬆手沒再碰。
2樓書房的空間寬敞,有不少的玉器擺設,相對一邊是黑檀辦公桌,背後一幅勁鋒十足的"張"字。另一邊是紫檀木茶桌,用畫著竹枝的油紙小屏風隔斷,牆上掛著丹青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