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仍然沒出聲，垂著眼簾，內心百般翻湧。
上野吐了口煙，揮手喊了聲，＂把人抓上來。＂
被槍指著的兩名女服務員抖著腿出現，被身後男子推了一把，跌倒在林義身側。
＂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放……了我。＂穿製服的女孩抖著身體爬起，跪著求人，她不知求誰，又爬向上野夫人跟前。
＂求……求你，夫人……放了我，求求你。＂
上野夫人聞風不動，反而盯著另一位女孩，小艾一邊臉紅腫，衣服被扯成狼狽不堪，淚水滾落，肩膀顫著抖。
＂你來說。＂上野夫人抬腳踩在小艾手背上，小艾皺著眉抽泣得更凶。
＂她倆隻是之前跟過我的女孩，今晚沒有同謀，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林義開口，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
＂禮帶是我跟她要的，用錢收買她替我當服務員，互換衣服好方便我行動，保安以為我是貴賓，不敢攔。＂
＂至於她……＂林義指了指跪著的女孩，＂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艾看了眼林義，低頭咬牙，淚眼模糊看著手背上閃閃發亮的高跟鞋，聽到頭頂上一把譏笑聲音，＂你們誰都別想活著走出這……＂
＂啊＂一聲驚叫，打斷隱在李局長身後正與同事低語的林七，他下意識飛快上前兩步望去，緊接是＂砰＂一下槍聲，是身側李局長開的槍。
巨響摻在海浪與音樂裏，嚇跑欄杆上一隻夜鷺，也怔住在場的幾位高官。原本抵著上野夫人的小刀掉落，小艾身體倒地，頭部噴出血漿，身體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啊！啊……＂一旁仍跪著的女孩，被這血腥場麵嚇暈過去。
＂老婆！＂上野跑向妻子，慌張地摟著她檢查，＂你有沒有受傷？＂
小刀劃破旗袍領邊，脖頸處有一道紅色細痕，上野瞬間暴怒，用日語罵罵咧咧，轉身抓起小艾頭發，往她腹部使勁踢，手裏碰到頭發上的血液，紅了掌心和手指。
張臣擰了一下眉又鬆開，走近未來嶽母身邊，關切安撫幾句。蘇立抬眼看林七，他正側著臉看自己的舅舅，神色掠過不易察覺的慌張，其他人都在看發狠的上野，他盯著手槍。
李局長的槍口慢慢挪到穿紅裙的林義身上，海風呼呼，音樂繼續，沒人開口詢問，似乎心照不宣事不關己。這女賊他們好奇卻不敢問，想偷的珠寶主人正在眼前，落到這一步，不殺也生不如死。
海浪不太響，卻震了一下又一下林義心跳，還有林七的，當他抬眼看向林義的同時，身後同事伸手緊緊扯住，他後腰的西裝布料。
一道響亮槍聲，林義翻身滾地躲避，又一記槍響，子彈射破紅色紗布，她奮力起身跑，飛快抓過欄杆，又一槍射中了她發尾，上野的人正撲向林義，她敏捷一躍往外摔，纖細身子裹著揚開的紅紗裙擺，雪白的腿露在夜色隻有一秒。
＂砰砰＂連著兩聲，打中林義腰部，一團紅火色瞬間墜落，6顆子彈發完，李局長仍保持著動作，胸膛微微起伏。
大家紛紛往欄杆外探，海麵翻浪，被船艙窗戶燈光打亮一片片，紅色身體隨浪蕩了蕩，接著沉沒消失。
蘇立第一時間與張臣對望一眼，沒有動，同樣沒有動的，還有林七，和他身後輕籲一口氣的同事。
＂開門！快開門！＂湯一在一層某間艙房裏，拚命拍門，一邊叫喊，＂小麥你快開門！是不是想我揍你！＂聲音又幹又啞，已經喊了好久，手有點酸，抬起腳踢門，突然想起這高跟鞋死貴。
門外的小麥充耳不聞，甚至用尾指掏了掏耳朵，過道角落有個音響，音樂聲幾乎蓋過湯一的叫喊，特製艙門隻發出低低悶響。他摸了摸褲兜想找煙抽，過道有人向他走近，抬眼便看見來人是張東，身後跟著幫裏的一名高手，張東的心腹手下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