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歎抱著桔貓太吉走了幾步，太吉便跳到地上，搖尾巴走進電梯，回頭喵一聲，兩名小弟隨她身後進電梯，萍姐拎著小型旅行包跟著。
醫院門口的湯一剛下車，便看見抱著太吉的宋歎，緩緩走來，對她抿了一下笑，身上是淺色帶帽套裝，卷發散開，發尾差不多到肩上，小臉比以前尖一些，膚色帶點灰撲撲的白。
一旁的萍姐加快腳步，走在前麵，語氣客套，＂湯小姐，表小姐剛出院，我們準備回上野公館。＂
湯一怔一下，去看宋歎，對方垂下眼眸，這時懷裏的太吉又跳下地麵，貓步走近湯一腳邊，蹭蹭她的皮靴，仰頭叫了聲。
＂湯小姐，你這是要跟著去嗎？＂萍姐又說了句，手上已經拉開一輛豪華轎車的後座門，側身看宋歎，＂表小姐，快上車吧，別站在風口位。＂
＂雅木小姐吩咐廚房給你燉了雞湯，她人雖不在家裏，今天跟臣少爺挑婚紗去了，可她卻早早給你安排妥當了，你可別辜負她一番心意。＂萍姐微眯著眼笑，聲音提高了點，生怕大家聽不懂。
宋歎走幾步，在湯一跟前說了聲謝謝你來看我，便抱起太吉，可手肘突然被抓著，她看著湯一，眨了下眼睛。
＂小歎，你想去嗎？＂湯一問她，＂你想去雅木家嗎？＂
宋歎被問愣了，沒有動。秋風陣陣吹拂，早上的醫院門口，人影來去匆匆，有人對白色豪車注目，也有人從她倆身側走過，揚著眉打量。
＂小歎？＂湯一加重語氣。
＂表小姐！＂萍姐換了個語調，上前幾步站在宋歎身側。
湯一翻了個大白眼，忍無可忍，鬆了手，斜著肩膀叉起雙臂，看向還要張口的萍姐。
＂喂！我說……能不能讓宋歎自己做決定？她是3歲孩子嗎？去雅木家真的為了休養？是雅木她自主安排的？還是張總？＂
萍姐抿嘴噤聲，看著湯一，眼裏閃過犀利，又去看宋歎，對方卻隻盯著湯一，懷裏的貓乖到不行，半眯著眼似睡非睡。
＂我隻是聽雅木小姐吩咐。＂萍姐最後低低吐出這句。
＂一一。＂宋歎終於開口，＂我想回自己公寓。＂
湯一點頭說：＂好。＂她伸手抱過宋歎懷裏的太吉，＂上車，這是蘇立的車。＂
宋歎扶著車門，禮貌地說了句，＂萍姐，代我跟雅木姐姐說謝謝。＂
大半個小時後，萍姐在上野公館用座機打電話給雅木，將事情一一報告。
＂這樣啊……＂手提電話擱在耳邊，幾根手指翻動著模特展示圖冊，潔白婚紗一款款被過目，雅木在真皮沙發上斜著雙腿，肩背筆直，垂臉，聲音溫柔。
＂好，由她去。＂
隔著距離的張臣，在另一排挑選男士禮服，一男一女的售貨員隨著他左右，時不時介紹他提起的某一套，他瞥了眼雅木，她仍在翻圖片看，掛了電話，手裏握著。
張臣選了套深藍色的，女售貨員領他往試衣室去，他抬眼看跟前的一大片全身鏡，照著沙發上的雅木儀態端莊，正抬臉看他背影，梅子紅的唇色，勾勒出滿臉幸福。
當試衣室的門輕輕關上，雅木又摁了串碼號，擱耳邊，對方接聽，＂喂……＂
＂弄死那隻貓。＂
站一旁的女售貨員抬了下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雅木聲音又輕又柔，豔麗側臉輪廓隱著一邊燈光。
瑪利亞福利院門口，林七從駕駛位下車，半舊的大鐵門開了一邊，腳下是顆粒大小不等的石頭，有兒童稚嫩的朗讀聲。圍牆下有一片綠油油菜地，穿黑長袍的兩名修女在施肥，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