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27年,整個東方大陸的天空烏雲密布,雲層翻湧的縫隙之間透著一縷縷詭異的淡綠色光芒,在大地上瘋狂肆虐。
這片廢土之上,人類早就遺忘了陽光也一並拋棄了光明。
畢竟在這永不消散的黑暗和荒蕪中,掙紮與生存才是這世間的主色調。
大陸西南巨大的024城遺世而獨立,一座高聳入雲的環狀鋼鐵圍牆將外城區與災區徹底隔絕。
災區邊上深不見底的大淵寬數百丈,這是災區人類能夠得以存活的依仗。
“拿著吧,給你爹喝了病就能好,就當是你爹幫我補褲襠的報酬了。”少年楠竹歪著腦袋端著一碗獸血,小心翼翼的遞給另一名少年。
楠竹今年18歲,頂著一頭淩亂的短發,俊秀的麵容上有著一道三厘米長的傷疤,肩上纏著發黃的繃帶。
他所在的地方是災區最邊緣,緊鄰著深淵,兩節鏽跡斑斑卻依舊倔強的綠皮車廂就是他的家。
此時,雜亂的車廂中央正懸掛著一頭苟延殘喘的變異灰狼,這是楠竹九死一生才從荒蕪中捕獲的獵物。
這些變異生物異常強大,堅韌的毛發尋常刀劍根本刺不破,其血肉食之,能夠強健人類體魄。
024城災區之中,除了楠竹,還沒有誰能夠捕殺變異生物,就算是城外駐軍想活捉變異生物,也得傷筋動骨。
用齊修遠的話說,這是絕活。
“古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作為災區裏唯一能夠吃上肉飲上血的狠人,不得不說你有點小氣。”另一名少年一臉鄙夷的接過獸血。
少年就是齊修遠,是災區裏齊裁縫的兒子。
這些年,齊裁縫靠著手藝,經常幫城外秦氏駐軍修補軍裝,日子勉強能過。
用楠竹的話說,這小子上輩子積了大德,竟然有個裁縫老爹,在這災區裏,齊修遠是唯一能夠穿上新衣服的體麵人。
“小窮酸,別跟我講道理,你說的這些物理名言我不懂,一碗頂天了。”
楠竹瞥了齊修遠一眼,自顧自的為眼前的變異灰狼包紮著傷口。
這些變異生物,隻要不傷到腦袋,就不會死,多活一天肉就多長一點,血也能源源不斷。
在這水資源和食物極度匱乏的災區裏,楠竹已經靠著這招茁壯生活了三年了。
“是曆史名言……”齊修遠扯了扯嘴角,脫下衣服遮住手中的一整碗獸血,走出了車廂,“最近小心點,城裏的警備司又在抓人了!”
充滿腐臭的車廂裏,齊修遠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這已是他對楠竹能夠釋放出的最大的善意,他可是災區裏的體麵人。
車廂外的空地上,端著碗的齊修遠愣在了原地,麵前是一群衣不蔽體、皮包骨頭的災民,正在一點點的向著車廂圍攏了過來。
“你們……”武力值近乎為0的齊修遠,不斷地後退,“楠……楠竹,出來講道理了!”
齊修遠一邊護著手中的獸血,一邊扯著嗓子大喊。
“食物!是……食物!”
災民中,一個瘦骨嶙峋眼神空洞的小個子用盡了全身力氣撲了過來。
其他人見狀紛紛一擁而上,仿佛齊修遠手中護著東西,就是他們的命一樣。
“救命啊!”
齊修遠滿臉驚恐,倒退的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後仰了下去,兩隻手卻死死的抱著破碗,獸血卻早就隨他一起失去了平衡,灑出一片血花。
“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