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生活了兩世,這種四肢發軟,心慌氣短的無力感卻是感受得極少。
手不知道該往哪放,舌頭在口腔中不知該收還是該伸。
她隻得追隨著欒亦然的舌尖,被動地應承著,慢慢地學習著如何去親吻一個人和一張唇。
腦袋一片混沌的時候,欒亦然卻陡然間放開了她。
顧眉生意識迷離地看向他,頓時驚訝地瞪大眼,“你……”怎麼流鼻血了呢。
她從口袋裏取出紙巾,遞到他麵前。
欒亦然接了,擦著鼻血,卻抬手蒙上她凝視自己的雙眸,“不許看。”
顧眉生果真就不看了。任由他捂著自己的眼睛,唇邊卻無聲地勾起了一絲甜笑。
欒亦然自詡臉皮厚,倒沒覺得流鼻血有什麼丟臉的。心想,一定是三年軍旅生涯憋壞了。
再者,顧眉生的唇軟得簡直像兩片雲,還帶著蠱惑人心的一陣馨香氣息。他就算不是容易衝動燥熱的人,但也是個身體健康的正常男人。
一個吻,怎麼夠?
四月初的下午,天邊有一行鳥雀飛過,春花綻放好似畫境。
欒亦然帶著顧眉生去了足球場旁的一個廢棄舊樓,兩人站在樓外,他取出煙點燃,眸光穿過繚繞煙霧看著顧眉生。
她下午分明有課,卻不急不躁地在這裏陪著他。
一張美麗臉龐泛著櫻桃色的暈紅,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飛絮漫天,在她的纖細青絲間無聲穿梭著。
他輕輕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像是一聲飄渺歎氣,很快便消散於空氣中。
“我有很多缺點。”欒亦然掐滅了才吸了沒幾口的煙,朝著女孩走近了幾步。
“我抽煙,從18歲到現在,足足四年煙齡。已經有些難以戒除。”
“我遊手好閑,不喜朝九晚五的生活。”
“經曆過三年軍營生涯,脾氣略微急躁,理講不通的時候也會直接選擇以暴製暴。”
顧眉生靜靜聽著,心想,他對自己的評價倒是挺中肯的。
“雖然我缺點不少,”欒亦然凝著她,“可是……”
顧眉生等了好一會兒,見他遲遲不繼續往下說,於是好奇問道,“可是什麼?”
欒亦然衝她妖魅一笑,“我被你抱也抱過,親也親過。我缺點雖然多了點,你也要對我負責到底。”
“……”
如果是初識,顧眉生一定會覺得這男人的言辭行徑真不是一般的惡劣。
分明是他在一步步帶著她往他設的圈子裏鑽,嘴裏卻還偏裝出一副是自己吃了虧的模樣。
她想,真不能怪她上一世不肯輕易相信這男人說出口的甜言蜜語和誓言承諾。
他的心思太深。指不定就在哪裏設了語言陷阱等著她往裏頭鑽呢。
負責到底這四個字,若要深究,背後的意思恐怕不止一兩層。
顧眉生沉默一陣,對某人說,“老師,您這邏輯有些不對。”
欒亦然揚了眉,“怎麼不對?”
“親過,抱過就要負責了嗎?”她俏臉上寫滿了一本正經,“我小時候除了家人,每逢過生日不知道有多少人親我抱我,難道我還能一一讓他們對我負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