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禮無端遭了這樣的無妄之災,身為管家的劉文總要為這件事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因果。
老盛還是被秋波弄解雇了。離開前,他不無怨憤地對劉文說,“你既然把事情做得這樣絕,就別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情分。”
劉文卻不惱,還親自將他送出秋波弄。他對老盛說,“說到底,我們都不過是被拿捏揉搓的棋子。”
“你有你執意固守的楚河,我有我一心認定的漢界。”
老盛是榮城本地人,在遠郊有套兩室的房子。他從秋波弄離開,連續好幾日,都在家含飴弄孫,過著最簡單平常的日子。
秦年連著跟蹤了他幾天,一無所獲,心情難免煩亂。終於在有一日與顧眉生的閑聊中被她聽出了端倪。
秦年知道瞞不住她,於是將老盛如何離開秋波弄的始末事無巨細地告訴了顧眉生。
誰知顧眉生聽了秦年的話,卻並不顯得意外,她說,“劉叔在這件事賣了我一個極大的人情。”
秦年不明白,“眉生,這話怎麼說?”
顧眉生沒有回答,她隻是對秦年說,“明天起,您就不必再跟著老盛了。”
秦年頷首,“好的。”
*
年末,身處在這座無比現實的金融大城,每個人都無比地忙碌。
中東傳來戰亂的消息,美國人坐不住了。
股市猶如這局勢一樣,動蕩不安,人們紛紛將手中的股票換成了期貨,買這個世界的淪陷。
殷實對欒亦然說,“榮城的人都瘋了吧。”
欒亦然卻說,“芸芸眾生,許多人都是為金錢瘋狂,為****癡傻。這也沒什麼。”
殷實撇撇嘴,心想:像老板這樣把人性看得太過透徹,也挺無趣的吧。
欒亦然起身準備出門,殷實見狀,詫異開口,“眼看這股市就要崩盤,您還往外跑?”
欒亦然還是穿了外套出了門。
他要去為顧眉生買一雙鞋。
他一個大男人,在工作日的白天,走遍了整座城,隻是想要為顧眉生尋上一雙合適的鞋子。
欒亦然為什麼想起要為顧眉生買雙鞋?
就在前一天,兩人約了在外麵吃晚飯。黃昏六點多的光景,天氣寒涼,滿目皆是蕭瑟枯黃之景。
欒亦然坐在餐廳二樓的臨窗包間裏,一邊品茶,一邊耐心地等待著顧眉生。
不出五分鍾,他看到熟悉的人兒從車上下來。
顧眉生這一日穿了一件極其別致的青花瓷素雅裙裝,外麵套一件象牙白羊絨外套,柔亮黑發被編成極精美的發辮,側於一旁。
小女友樣貌出眾,欒亦然當然明白這是好事。
但是顧眉生的美,卻不僅僅是樣貌出眾四個字可以詮釋的。
欒亦然看著她被服務生帶著走進包間,目光瞬間便留意到了她纖長的雙腿,還有她腳上那雙淺色的高跟單鞋。
他耐著性子,看著女孩走到自己身邊坐下,才微笑開口問她,“來,我問問你,今天幾度?”
顧眉生拿出手機看了眼,答,“5度。”
這時,有服務生進來上菜。那年輕男服務生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卻還是忍不住看了顧眉生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