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至,路況很差,堵車堵得實在太厲害。車行至離秋波弄大約還有兩個路口的時候,一輛白色坐轎突然逆向轉彎,撞上了欒亦然的車尾。
那位司機下車時不停地道歉,心想這次少說也要賠上一大筆錢才能行了,誰知欒亦然卻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算了,你們走吧。”
那司機還在錯愕,欒亦然已經開著車離開了。
他一路趕到秋波弄,顧眉生卻與顧鈺墨他們一起去參加舞會了。
他們三個人來到宴會廳門口時,唐胥已經站在門口等他們很久了。唐朦手裏還拿著一條薄荷色的晚禮服,對顧眉生說,“你總不會想穿著牛仔褲和毛衣進去參加舞會吧?”
為什麼不可以呢?顧眉生幾乎是要脫口而出。但顧鈺墨這時開口說,“眉生,嬸嬸平時最喜歡為你打扮了。你如果穿得漂漂亮亮回去給她看,她也能開心一點啊,你說呢?”
顧眉生被顧鈺墨說服了。在盥洗室裏換好衣服走出來,就看到唐胥獨自一人坐在門口的沙發上,見她出來,唐胥微笑著走近,將臂彎伸到了她麵前,“今天就讓我做一回你的舞伴,可以嗎?”
兩人走進燈光幽暗卻人聲喧嘩的舞會中。唐胥實在是個非常體貼的人,他並不急著邀請顧眉生跳舞,而是不時地將一些水果或者是茶飲遞到她麵前。
“謝謝。”
兩人找了角落的位子坐下來,沒過多久,有麵容陌生卻大膽的女生走過來,問唐胥,“請問,能和你跳一支舞嗎?”
唐胥微笑著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想讓我的舞伴一個人坐著。”
那女生被拒絕,臉上難免有些難看,轉眸看向顧眉生,口中道,“既然來參加舞會,為什麼不跳舞呢?”
顧眉生看了那女孩一眼,沒有在意,反而還對唐胥說,“你就陪她跳一支舞吧。”
唐胥心中奇怪,覺得今天的顧眉生仿佛哪裏有些不一樣,但他還沒來得及仔細辨別,已經被那個女孩開心地拉進了舞池。
到了晚上大約9:30的樣子,宴會廳裏響起了風笛樂聲,唐朦跑過來拉起顧眉生,“走走,華爾茲,我們一起去跳。”
這是一種集體跳的華爾茲,通常要男女成雙地跳,然後隨著節奏的變化而不時變化舞伴。
顧眉生與唐朦一開始是並排而站的。後來,隨著音樂節拍越來越快,周邊很多人的舞步都錯亂了,隻有顧眉生,優雅轉身間,無論對麵換了什麼樣的舞伴,她每一步都跳得很精準。
周圍的人漸漸停了下來,目光無一例外地聚焦在顧眉生身上,雙手還開始情不自禁地為她打起了拍子。
美麗而鮮活,瀲灩而迷人。
後來,很多人回憶起這一年的舞會,許多細枝末節早已經淡忘,惟有顧眉生那抹薄荷色的倩影和她令人心悅心動的舞姿,許多年後依然是這座城市裏,很多人用來豐富枯燥現實生活的極好談資。
一曲跳罷,顧眉生又不知擄獲了多少春心萌動的男子之心。她剛回到座位上坐下,就有一個個子高挑,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朝著她走來,言語大膽,“小姐,您好。我可以問你要電話號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