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欒晴晴來了榮城,欒亦然將房間讓給客人,自己住進了皇廷酒店。
欒亦然有私心,他知道顧眉生經常在這裏出現,兩人雖然已經十分親密,但欒亦然依舊覺得:偶爾不期而遇,也挺好。
情感這東西很玄妙。隨著待曼漸入佳境,欒亦然的工作量明顯比以往多了許多,但就算再忙,他依然還是會想到顧眉生,關心她的日常,牽掛她的情緒。
這個春節,榮城的大街小巷都掛了她的照片。欒亦然有時坐在車中,有時行走於街頭,有時隻需要轉眸望向窗外,總是能看到顧眉生那雙幽幽藍眸,正輕柔婉轉地望著他。
欒亦然知道:他的情感與榮城的冬天恰恰是反其道而行的。
因為生活裏總掛念著一個女子,他心中常常好似花開得熱鬧繽紛。欒亦然將雙手枕在腦後,揚唇笑得愜意。
初六一早,欒亦然晨跑之後,一個人坐在皇廷酒店的餐廳裏吃早餐。
“欒先生?”
是蘇棠和秦婉如。
秦婉如望著許久不見的欒亦然,眼中情緒隱隱有些複雜,“學長,好久不見。”
欒亦然臉上笑容有些閑散,對他們說:“早,請坐。”
蘇棠:“欒先生昨天晚上住在酒店嗎?”
“是,家裏有客人暫住。”
蘇棠頷首,“那我與經理打個招呼。”
“不必。”欒亦然說,“也無須告訴眉生,免得她幾處奔波。”
蘇棠平靜望著欒亦然。在蘇棠心裏,一直覺得欒亦然這個人捉摸不透。
他看似慵懶平和,卻能令處於危機的待曼控股在短短的時間內轉虧為盈,且在榮城的聲勢越來越好。
他與顧白兩家的關係很平衡,兩邊皆不得罪,兩處皆不投靠。顧鴻華和白沫先的心思很少有人能真正猜得透,而眼前這位年輕的金融投資家,也同樣令人摸不清招數。
蘇棠是知道顧眉生喜歡欒亦然的。但欒亦然呢?
他明明就住在顧眉生名下的酒店卻不想令她知道,他們也仿佛並不每天見麵。
蘇棠開口問欒亦然,“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你喜歡我們眉生什麼?”
蘇棠的語氣和用詞很值得探究。但欒亦然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情緒波動,他笑了笑,反問蘇棠:“這麼早已經開始工作,眉生是否給兩位不少麻煩?”
秦婉如坐在一旁並不出聲,見到欒亦然,她仿佛心弦間有風,清脆動聽。
蘇棠淺笑,他望著欒亦然,說,“原來我們也不需要這麼早,但眉生今天晨起著了涼,嗓子啞了,不便出來吹風,我隻得出來代她見個客人。”
他說完,站起身,“慢用。”
兩人走到電梯口,秦婉如看著蘇棠,“你還不承認你喜歡顧眉生?你在嫉妒欒亦然。”
蘇棠沒有回應她,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直接走進了電梯。
他專注望著電梯屏幕上的紅色數字,腦海中很自然便想起了孩童時代的顧眉生。
那是他剛剛來到張家的第一個春節,一切都看起來陌生而不真實。蘇棠一個人坐在客廳的角落裏,看著這家人圍成一桌開心的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