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聊天欒先生要談心(4)(1 / 1)

他也曾經娶過一個妻子,有過一個兒子。

但是後來白錦恒死了,白沫先漸漸與蔣梨兩看兩相厭。他從最初對蔣梨的憐憫,到嫌棄,到最後來的厭惡。

白沫先是個孤兒。他從一窮二白混跡到如今的富賈名流,這一路上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人心不古,黑暗世道。

沒有人是生來就貪婪而絕情自私的。

但是,白沫先一直到死的那一刻,依然在算計著這個活人的世界。

下半身被鱷魚撕咬不放的一瞬間,白沫先在劇痛中悶著聲咆哮:“欒亦然,老子在地獄裏等著你!”

11月28日,白沫先死了。他是活生生被鱷魚撕咬而死的,享年52歲。

榮城,隨著白沫先的死,真的是該變天了。

深夜11:30,欒亦然駕著車從郊區折返秋波弄。

顧眉生早就回來了,她還去水上居陪母親說了好久的話。隻是父親的態度有些怪,他望著她的目光,有一種從不曾見過的疏淡。

顧眉生心中一時間生起了戒備,心事重重地回到了紅酥閣。大雨一直下個不停,天氣顯得越來越寒冷,北風吹在身上,已經開始有了刺骨的疼痛。

欒亦然回來的時候,一走進臥室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安靜翻著一書的顧眉生。

顧眉生抬頭看向他,悠悠眼眸間寫滿了風和日麗似的溫暖,她朝著男人輕輕笑著道:“已經很晚了。”

顧眉生是不知道的。欒亦然為了消散身上的那陣血腥味,在上樓前,獨自撐著傘在風雨不停歇的庭院裏站了很久。

她在屋內,他在室外。

兩人之間隔了一場冬雨。一堵牆。一扇窗。一盞燈。

距離不小。

但欒亦然卻仿佛能聽到女孩極輕極緩的呼吸聲,他的記憶在顧眉生的身上被具化成了最最細微的感官。

他在樓下站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以至於他脫下衣服走過去親吻顧眉生的時候,鼻子是涼的,唇瓣也是涼的,就連輕捧著她下巴的手也是濕涼的。

顧眉生下了床,從盥洗室拿了幹毛巾,替欒亦然擦著身上寒涼的雨水。溫暖的燈火下,欒亦然安靜地坐著,目光追隨著女子因為他而忙東忙西的身影。

顧眉生的一切,無一不精致。她身上的睡袍是梨花白色,淺淺的,襯托著女子的雪白肌膚和柔亮黑發。

寒夜間,秋波弄花枯的枯,謝的謝。唯有眼前這女子,始終花開綿延,嬌美動人。

11月28日,原是格外驚心動魄,血腥殘酷的一天。但白日的殘酷和血腥被欒亦然悉數抖落在了門外的這一場冬雨裏。

紅酥裏,沒有殘酷,沒有算計,更不會有殺戮。

這裏,隻有女子溫柔清淺的嫻靜,隻有男人精心嗬護著的溫情。

塵世男女,到最後終歸是要歸於平靜的塵世。

顧眉生替他放好了洗澡水,欒亦然舒服地半躺在裏麵,見她要走,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顧眉生轉頭看他。隻見男人輕指了指一旁的軟凳,“陪我說說話?”

欒先生要找人聊心事?這倒是件新鮮事。

顧眉生於是走到軟凳上坐下,手卻依舊還是被男人握在濕滑的掌心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