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曼”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錦緞唐裝,她慢慢從黑暗中走近賀英慧,“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忙?”
賀英慧蹲下身去,用濕潤的紗布蓋住剛剛做好的蒸糕,沒好氣道:“還不是托了你的福,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又跟雲卿鬧什麼呀?這都快過年了,你就別置氣了……”
她口中的絮叨並沒有機會說完,後腦勺就已經被人用擀麵杖重重地敲擊了一下。賀英慧悶哼一聲,很快便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夜色裏,那穿著白衣的“張小曼”,眸色間一片清寒,麵容間彌漫著嚴冬一般的暴戾。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木製擀麵杖,一下,再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打在賀英慧的身上。
一陣厲風刮過,吹得廚房外的那一排玻璃窗拚拚乓乓地直響。
良久之後,她望著賀英慧頭上汩汩流出的鮮血,仿佛總算是滿意了,將擀麵杖隨手扔在了地上,轉身離去。
離開廚房,她去了顧眉生的紅酥閣。
她在二樓的臥室裏,發現了許多許多屬於欒亦然的痕跡。
衣帽間裏被整整齊齊掛著的一排各式的男裝;盥洗室裏,男士用的各種貼身物品;雙人床上那隻深藍色的枕頭;梳妝台上,還有男人遺留下的一塊手表。
她一邊沉默望著,一邊深深地攥緊了雙拳。
秋波弄的保安係統非常先進,她看了眼時間,不敢再繼續多待,隨手拿走了那塊手表,然後轉身匆匆離開了紅酥閣。
半個小時後,有傭人發現了倒在血泊中渾身是傷的賀英慧,急忙將她送去了急診室。
1月21日,賀英慧從昏迷中醒來,將矛頭直指張小曼,她的語氣無比地確定:“是張小曼,我肯定。”
1月21日下午,正在家中收拾行李的張小曼被突然出現的兩位警察以故意傷人罪帶回了警局暫時拘留。
無妄之災臨門,打得每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一個小時後,顧眉生將母親從拘留所保釋出來。張小曼麵容憔悴,她握著眉生的手,說:“你去上班吧,我去看看英慧。”
顧眉生輕輕頷首,她讓秦年送張小曼回到了秋波弄。
半個小時後,張小曼走進秋波弄客廳的時候,顧鴻華早已經坐在裏麵等著她了。
顧鴻華抬眸,深深地凝著她略顯憔悴的容顏:“你看,你始終是要回來的。”
“回來就好,既然回來了,我就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張小曼明白了,她不敢置信地望著顧鴻華:“你居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騙我!”
顧鴻華慢慢起身走向她,輕聲歎息道:“那一夜你看到的那個女人都是顧禮墨精心安排的。我知道,我把水上居弄髒了。”
“沒有關係,我們以後可以換棟房子住。驚鴻院就很好,你說呢?”
他說著,將張小曼輕輕攬進懷裏:“小曼,為了留住你,我什麼都是願意去做的。”
張小曼覺得自己像是身在冰窖之中,那種徹骨的冷是從心上散發出來的。
她想逃,但她知道她根本無路可逃。這一生,這一世,顧鴻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認準了她。他的愛意那樣凶狠,他見不得她離開自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