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曼身體僵直著,任由他抱在懷裏。那一刻,她的腦中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她又忍不住地想到了死亡。
可是,如果她真的死了,顧鴻華與眉生就徹底成了仇。
她的父親用一世情感就這樣活活地逼死了她的母親,那樣深邃矛盾的疼痛和苦楚,眉生該如何去承受?
所以她不能死。
她隻能活。
張小曼從顧鴻華的懷裏輕輕掙脫,“我是來看英慧的。”
顧鴻華凝著她:“我陪你一起去,大嫂情緒有些激動,怕是會令你難堪。”
張小曼竭力隱忍著心中的情緒,故作平靜望著他:“不用了,你叫兩個工人,去我父母那裏把我貼身衣物都拿回來吧,快過年了。”
她說完,轉身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1月21日,是個雪後初晴的天氣,溫度低地令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張小曼剛剛走到客房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顧鈺墨的聲音,“媽,你確定你那天晚上見到的是嬸嬸嗎?”
賀英慧說:“當然確定,我跟張小曼認識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認錯?”
“媽,嬸嬸的為人咱們都知道,她平時連殺雞殺魚都不大敢,怎麼可能會對你下手呢……”
顧鈺墨的話還沒有說話,張小曼已經敲響了房門。她推門走進去,看了顧鈺墨,又看了眼躺在床上,頭上包著紗布的賀英慧,道:“你見到的那個人,真的與我長得一模一樣嗎?”
賀英慧看著突然出現的張小曼,一時也不大確定了,她皺著眉沉吟,說:“當時天黑,我又忙又累,但那樣的五官,那樣的衣著打扮,分明就是你啊。”
她說完,又沉默了。在今天張小曼出現之前,賀英慧心裏是非常肯定的,但是現在……
“那天晚上那個女人好像又要比你高上一些,”她又有些疑惑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呢?”
張小曼輕聲歎氣,走到賀英慧身邊坐下:“我們相識二十年,我的個性和為人難道你不清楚?”
賀英慧凝著她,然後輕輕握住了張小曼的手,輕輕頷首:“小曼,我信你。”
顧鈺墨站在她們身後,無聲地鬆了一口氣。
張小曼轉眸看了眼窗外,然後在賀英慧耳邊小聲道:“但我們還是要設法將那個人揪出來。”
賀英慧望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顧鈺墨皺了眉,開口道:“不行,這件事我與眉生會處理。媽,嬸嬸,你們不要輕易介入。”
*
一周後,除夕前一天,唐朦從拉薩回到榮城。
返程的航班信息,她隻告訴了唐胥一人。下午4:30左右,唐朦拖著行李箱站在機場門口左右張望,卻並沒有看見唐胥那輛熟悉的座駕。
從小到大,唐胥都是個極有時間觀念的人。她擔心他在路上有意外,於是撥通了唐胥的電話。
“哥,你在路上嗎?”
唐胥說:“過年,路況太糟糕,你恐怕要再等我一會兒。”
“嗯,沒關係,你慢點開車。”唐朦掛了電話,正準備找個溫暖的咖啡店坐著等唐胥,卻意外看到了顧鈺墨的父親顧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