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天,也是唐胥第一次可以毫無顧忌地將他此生最心愛的女人抱得那樣的緊。顧眉生是那樣的瘦,她的背脊緊緊地貼著他的心髒。
那皮肉之下隱約凸出的部分,仿佛能夠一下子戳進他的心房。
那一刻,唐胥的心中開始生出了絲絲的貪念。
他多渴望,終此一生都能像這樣將顧眉生擁在懷裏。
所以,當欒亦然提出與他合作的時候,他明知道益處多多,卻還是選擇了拒絕。
最近幾年,欒亦然的風頭太強勁了,唐胥也是金融圈裏的人,生意場中有許許多多的灰色地帶。
以欒亦然的年紀,他怎麼會在短短數年之內發展得如此迅猛呢?
唐胥對這個男人起了探究之心,他開始暗中調查欒亦然。
知道欒劍誠父子也涉足城北項目卻是純屬偶然。
唐胥為此猶豫了許久。最後,他想:顧眉生此時已經懷孕五個月,她遲早是要麵對欒家眾人的,她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5月10日深夜,欒亦然打電話約唐胥見麵。
他們約在了鴻雲見麵。
深夜11:30,欒亦然的辦公室裏燈火通明,殷實在一旁給老板和客人泡茶。
“你去見過眉生。”
唐胥淡淡頷首。
欒亦然望著他的目光中劃過一絲寒意:“眉生此刻還在醫院的病床上昏睡不醒。”
唐胥從殷實手中接過品茗杯,卻不急著喝,“你們這大一家子的人也很複雜,難道不應該讓眉生知道所有事實的真相嗎?”
欒亦然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微微發燙的茶杯:“以前倒是沒有看出來,小唐先生原來還是個熱心的人。”
唐胥輕輕笑了笑,“欒先生又何嚐不是呢。”
欒亦然淡淡點頭:“大家都生活在商業社會中,誰也不比誰高尚純潔,但我一直以為,你我之前是有某些共識的。”
唐胥沉默喝完一盞茶,然後道:“眉生沒事吧?”
他問完,卻並不期望從欒亦然口中得到答案,唐胥說:“是,你們家與顧鴻夏的關係的確是我故意透露給眉生的。但我想,你心中隻怕早就已經猜到了吧?否則,你總有辦法不讓我出現在眉生的麵前,不是嗎?”
“就好像顧雲禮的死一樣。你表麵上不希望眉生知道,但事實上,你比任何都明白:出了這樣的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她。”
唐胥放下手中已經冷卻的茶水,道:“你說的對,我心中是有私心。我們都是普通人,身邊有家人,有需要顧忌和考慮的事物,更有永遠無休無止的欲望。”
“若不是你利用欒氏實業的財力對我唐氏多方逼仄,我這一次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唐胥看著欒亦然,微微笑著:“現在不是很好嗎?你利用我的口解決了一直橫亙在你與眉生之間最最致命的矛盾,而我呢,從此也不必再擔心欒氏會侵吞我們唐家的一切。”
“欒氏實業如今在眉生手中,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結果。”
5月12日,唐胥去醫院探望顧眉生。
有些話,他是不會對欒亦然說的,但他知道,他到底是欠了顧眉生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