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祝你成功。”我想,既然大波敢愛敢恨,我沒有理由要去阻止她。
“晨悠,你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大波在我回宿舍時,狡默地看著我。
這不是廢話!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啦,你有事我會兩肋插刀。”我一邊說一邊將雙臂做成刀狀插向自己兩邊。
學生時代的感情,純潔不參雜利益,我對大波,隻有無條件信任。
後來大波讓我幫她一個忙,我義不容辭的就爽快應了。
當她拿著一個紅色還帶著薰衣草香味的信封,癲癲跑來宿舍找我,讓我幫她交給薛洋的時候,我真想插她兩刀。
大波無辜地說:“你當初說過,要為我兩肋插刀的。”
“你沒手機嗎,現在誰還用書信?”
“我不知他的號碼呀!”
“那你不如親自去交給他?”
“女孩子太主動了,給他留的印像不好。”
我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她,她什麼時候矜持過?
對於我這個從小受保守教育的孩子來說,給男生送書信就好比攀登月球一樣難。
為了這個艱巨的任務,我三餐不勻就像特工一樣潛伏跟蹤了薛洋幾天。
說起來好笑,這些一看就穿的伎倆我還是看了不少腦殘劇學來的。
在我精密的偵查下,漸漸摸清了薛洋的作息時間。
他家住在離北藝大二十多公裏的富人區青玉山莊。每天早上7點,他家的司機會開著奔馳送他來上學,偶爾他會自己開黑色的法拉利F430來上學。
他的身邊常常跟著他的死黨江臨風和孫藝彥,三人總是形影不離,上課下課用餐連方便都在一起,如膠似漆。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天天在他常去吃飯的餐館預定位置,因為喜歡他的女生實在太多,想追他的真不止大波一個!
為此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個月的生活費全部用去追蹤薛洋時打計程車和預定餐館的位置。
當我啃著泡麵,流著心塞淚在一學期快結束時,大波的那封情書已被我揉得麵目全非,可還是沒有找到它的主人。
許多次,我都好奇想將信拆開來看看,最後都放棄。
舞蹈係的課程慢慢的走上正軌,我們的訓練也越來越忙。
大波在百忙中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這信再送不出去,我們恩斷義絕!
大波問我:“晨悠,怎麼感覺你最近越來越瘦了?”
你天天吃泡麵,吃到一見泡麵就想吐的時候你也會瘦!
我咬著牙幫悶悶地說:“舞蹈教室門邊有台秤,老師說如果我們胖一斤罰五佰元。”
大波嘖嘖稱奇:“沒想到你們練舞蹈的人肉這麼貴,堪比鮑魚了。”
聽到這話,我真是一口氣憋成了內傷。
在那個北風蕭瑟的早晨,我頂著一夜未眠的熊貓眼,終於在學校門邊追上了薛洋。
他穿了一件波司登的黑色輕羽絨,單肩背著雙肩包,眼神淡漠地看著我。
我的心裏大鼓擂得震天響,猛地莽著聲音叫了一聲薛洋,聲音一出,才發現太不正常,臉也開始發燒。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立馬低著頭,緊緊拽著挎包裏麵目全非的信。
“你找我?”頭頂薛洋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
許是見我反應遲鈍,等了片刻我還沒回答他的問題,他已經繞過我往學校走去。
我急忙追上他,顧不得上學的人潮,將包裏的信強行塞到他的手中,學著電視劇裏的韓國妹子給他行了個禮:“我朋友喜歡你!”然後不等他反應急忙跑開。
跑的太匆忙,一頭撞在別人身上,抬頭一看竟然是江臨風,他的後麵還跟著孫藝彥。
他一臉吃瓜相,退後兩步,學著韓劇裏那些誇張的蘿莉,大聲衝我喊:“薛洋歐巴,我喜歡你!”
震耳欲聾的嘲笑聲四麵八方湧來,我在人潮中落荒而逃。
不知自己是怎樣逃回宿舍的,隻記得那一天都沒敢去上課,躲在宿舍裏不吃不喝。
後來,我就成了北藝大的傳奇,一個倒追薛洋還被不理的女生。
雖然追薛洋的女生甚多,但如我這樣直白的還真沒有!別人好歹還會製造浪漫和偶遇,而我隻會橫衝直撞。
大波眉飛色舞在我麵前講著學校的流言蜚語,那樣子就如我該,我又頹廢了一陣子,學期考核時,我成了倒數第一,老師每次看到我,眼裏都隻有不可救藥四個字。
那年的冬天,北藝大的學校大雪紛揚,我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烏龜,獨自縮在殼裏舔傷口。
學校放徦時,我和大波賭氣,獨自坐上了回D市的長途火車,逃離了那個讓我受傷害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