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方式比上來時要簡單得多,隻用順著身子往下滑,難在不能確定城下的地形。
暴虎小心地探頭往下看了看,見往城內的牆是有一定的斜度,自語:“這還用什麼繩子?”然後把裝備往身後背,抄起板斧大喝一聲就跳了出去。其他人嚇了一跳,連忙看時,暴虎的斧頭劈在牆體上,就順著牆麵快速下落,竟然比夏侯斌還先到地麵。暴虎落地後接著在地上打了個滾,板斧順手擲出,砸得敵軍迎麵飛奔來的一個刀兵腦漿崩裂,頭撞飛了幾丈遠,身子還慣性地往前。斧子嵌在斷頸和胸腔的結合處,順著那人的向前倒地又摔回了暴虎手旁。
“不錯!”夏侯斌在落地時看到暴虎的一係列動作,認同地讚許。
“見笑。”暴虎本不打算謙虛,隻因為接著夏侯斌摸出了隨身的數把飛刀,分別紮進了剩下的幾個已經被暴虎的飛斧嚇傻的士兵咽喉。
清除了周圍的威脅,夏侯斌迅速從幾具屍體上拔出飛刀,和暴虎一起掩護後麵的人落地。江峰在上麵看得熱血沸騰,趕緊搶過繩子一躍而下。
“大家相互掩護,城內已經開始混戰,快速跟著我向城門前進。”
“是!”根據混戰的意思,大家都換上了最趁手的兵器。
江峰、於惑、馮河等幾人依然使用製式短槍的士兵和夏侯斌一起在前麵開路,其他人護住側翼,有三個士兵換上了弩跟著江峰等人身後射擊。
遠遠地又來了一撥敵軍的增援,這支部隊看起來更加沒有戰鬥力,可能是為了守城臨時征募的,不但沒有護甲,甚至都沒有像樣的兵服。端著各式各樣的槍甚至菜刀,江峰看見居然還有人用棍棒。
“快速解決戰鬥!”夏侯斌一聲令下,所有人衝進敵軍人群中肉搏。
江峰發現這時殺人是特別的容易,對麵的武器在自己的衣甲麵前毫無作用。再看其他人,比江峰殺得更快。
馮河的槍術重在力量而不是速度,一槍出去,很難格擋,直直地從對方心髒處貫通,然後馮河再從那人後麵把槍頭拔出來,再捅向下個人的肋骨……
於惑進入了上次那種亢奮的狀態,短槍左右飛舞,橫掃四方,對付這樣的敵軍很有效果。
被暴虎殺的人就沒有留下過完整的軀體,各種斷肢內髒砍得四處飛濺,空氣裏彌漫著惡臭的。
江鴻也換上了劍,很認真的在作戰,臉上看不見欣喜還是平靜,隻是每一劍都是切斷了咽喉,給了對方一個痛快的結束。
或許這裏麵隻有江峰是最笨拙地機械性地出槍、殺人、收槍,他對這種單方麵的屠殺毫無興趣,同時也對自己沒有把趁手的武器而難受。他舞不出於惑那樣的絢爛,也不如馮河那樣的精準力,看起來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槍兵。
就在隊伍抵達城門處和其他幾個小隊彙合的時候,江峰的槍也桶進了最後一個人的腹腔。
也隻有這時江峰才想起觀察下自己的敵人,順著被捅穿的肚子向上看,是舉著短刀停在半空中的手,接著是一副扭曲猙獰的表情下稚嫩的臉,一張比自己還年輕的臉。
江峰有些錯愕,是每個第一次上戰場的士兵都可能有的錯愕。他不知道這張臉是不是前幾天還在跟著父母務農,或是在私塾裏讀書,又或是追逐著鄰家甜美的少女,又或是拜入了某個手藝師傅的門下做了夥計。但是今天之後,這張臉,父母、先生、少女、師傅都不會再見到了。
自己是否也會有一天隨著陷陣營戰死在某處?而從此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母親?這是江峰以前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走。”江鴻輕輕拍了下江峰的肩膀,江峰的心神這才從沉思中回到戰場。再看麵前的敵軍年輕士兵,早已跪倒在自己的麵前,頭枕著短槍,死去多時。
顯然,於惑沒在意這些,依然很有興致。而其他人,並不和兩人一樣都是新兵。
很快城門被陷陣營士兵打開,郝萌帶領大隊士兵一擁而入,已經進到城裏的曹性喚來停在城牆根的坐騎,飛身上馬領著自己的士兵衝殺。
“不要劫掠百姓,隻殺反抗的士兵。都隨我去占領郡府。”進城的高順大聲地約束著士兵,一彪人馬浩浩蕩蕩地殺向了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