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情況。”
石頭聽到江鴻的話,警覺地觀察周圍。
南門的街道上,有十幾匹馬正在結夥向門口衝擊,在淺淺的積水中踏起一層浪。許耽、章誑不知道什麼情況,不敢輕易下令截殺。
“看到中間那匹黑馬了嗎?”江鴻往馬群一指
“那些不都是黑的?”
江鴻冷笑:“別裝,看光線深淺你知道的。黑馬上麵有個人,把他打下來,我去攔截馬群。”說罷,江鴻縱身從一個個房頂上躍過,在側麵朝著馬群最前麵領頭的跑去,南門缺口處的曹翎已經搭上箭,就等著命令放弦。
於此同時,一大塊石頭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準確地打在黑馬上麵那人的天靈蓋,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看到一個影子栽下馬去,除了濺起的水花,沒了蹤跡。
江鴻終於抵達了最後一間房頂,縱身向領頭的黑馬跳去,曹翎本來是對著馬的,突然看到空中飛出一個人,嚇了一跳,手中不自覺地瞄準了江鴻。“曹翎,別衝動。”好在江鴻的一聲吼,曹翎才沒把箭放出去。
江鴻跳上了領頭白馬,“籲!”一聲長嘯,把馬停在了曹翎麵前,此時他的弓依然瞄著前方,臉上起了一層汗。其他的馬看到領頭的停下來,也全都在缺口附近停止了奔騰。
“好險。”江鴻打了個招呼,轉身駕馬往回走。
“哎,我說,這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有人帶著這群馬出城,不過某人會帶回去調查的,繼續守城吧。”然後江鴻又轉到石頭的方向,打了個招呼,留下一群詫異的人,帶上馬群走了。
而石頭已經在地上把打暈的人抓了起來,也牽過兩匹馬,把人丟在一匹上,自己騎上一匹馬,先帶人回陳宮府上。
天亮前,一切也都清楚了。江鴻、石頭兩人抓到的是侯成府裏的養馬官,他此次得知南門垮塌,認為離城破之日不遠,便趁著天黑偷偷把侯成收藏的十幾匹好馬牽出來,想一舉衝出南門。他心裏盤數著隻要存活幾匹馬,就有了投靠曹操的資本。
這個插曲沒有太大擾亂陳宮的安排,侯成府本來就離魏續軍隊的駐地不遠,陳宮就讓冷冽順道去把馬還給侯成,告訴他前因後果,再繼續執行監視魏續的任務。
這隻是一個插曲,然而插曲當中的當事人石頭,覺得是時候提醒冷冽查錯了方向。如果把整個暗流湧動的下邳轉回到開端,石頭覺得,必須重查紅的死亡。這是之前一直定為高度機密的事件,不是怕查出真相,而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會激化陳宮與高順的矛盾。所以就連石頭也隻是知道,但沒參與調查。
冷冽這才想起從刺史府要回的紅的下線芳兒。
針對芳兒的訊問在當初冷冽南下廣陵歸來之時就已經結束,芳兒可以肯定沒有問題,但也沒說出多少有價值的情報。冷冽把調查方向針對江鴻,一是他知道江鴻的身份,二是他一直是紅潛入陷陣營裏的隊長。
而今天石頭看到曹翎拉弓對著江鴻突然意識到,他們似乎過於看重隊長與士兵的關係了。現在江鴻是屯長,而曹翎是隊長,但在黑夜裏曹翎並不能第一時間判斷出遠處的人是江鴻。也就是說戰場上大家的配合默契有互相了解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訓練的結果,大家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隊友會做什麼來支援自己。下了戰場,又是另一回事。
如此一想,江鴻的身份反而是冷冽、石頭等當時的外線人員無意發現的,紅的調查方向一致是江峰,並沒有查過江鴻,自然也並不會主動接觸他。所以他們應該重新去查紅所在的伍,冷冽再一問芳兒,伍長恰好就是曹翎。石頭也是第一次得知紅的真正名字,叫做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