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噢!”
周堯慘叫一聲,不由自主丟掉板磚,雙手捂著鼻子,感覺鼻骨似乎已經斷了。
兩股熱流從鼻孔中流出。
血腥味頓時充斥了整個鼻腔。
天旋地轉。
舞者的聲音空靈飄渺,仿佛來自天際:“誒?怎麼是你?”
周堯被舞者一拳正中鼻梁,此時頭腦發懵,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舞者語氣變得警惕:“你在跟蹤我嗎?”
周堯一頓,也顧不上自己的鼻子,反手摸了一把鼻血,著急地說:“別誤會,我是看有兩個混混從酒吧開始就尾隨你,怕你……”
舞者撲哧一聲笑了,周堯雖然看不大清,但仍然能夠想象那種粉麵寒春的明媚。
隻聽她說:“怎麼?你還想要英雄救美?小樣,毛長齊了沒?”
周堯捂著鼻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大概率是因為剛才挨的那一拳,導致自己頭昏腦漲的關係。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周堯才回過神來,開口問:“你沒事吧,我看兩個混混跟著你進了這條小巷。”
舞者語氣輕鬆:“你是不是搞錯了,人家隻是和我順路而已,進了巷子早走了。”
周堯還想反駁,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在自己在意的人麵前,語言表達能力受到嚴重壓製。
他不是一個人。
“倒是你。”舞者說:“進了巷子就探頭探腦,還拎著兩塊板磚。我看你才像是個尾行癡漢。”
周堯連忙擺手:“我不是,我絕對不是。”
這窘迫的模樣就像作業忘寫的小學生,酒吧裏的高冷姿態蕩然無存。
舞者說:“嘻嘻,逗你的。就你這身手,想當癡漢都不夠格。”
周堯竟然有些如釋重負。
“好了,鼻子還痛不痛?”舞者竟然關心起他來。
周堯受寵若驚,連連搖頭。
“那就這樣吧。我要回家了。你不許跟著。”舞者說完,轉身拐過巷子的轉角。
高跟鞋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像是踏著某種動人的韻律。
周堯站在原地,愣了幾秒之後,轉身向來處離開。
“喂。”舞者的聲音遠遠傳來。
周堯停步。
在寂靜的暗夜中,舞者動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仍然無比清晰:“我叫夏語霜。你是這個鎮子上第一個知道我真名的人。”
周堯的心又開始不自覺的狂跳。
我竟然第一個知道。
舞者的真名實姓。
“我……我叫周堯。”周堯反應總是慢半拍。
……
沒有回應。
夏語霜似乎早已經離開了。
周堯癡癡一笑,走出小巷。
良久之後。
“你竟然放他離開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啊。”一個幼童的聲音響起。
“這個人沒有惡意,我能聞得出來。”夏語霜的聲音回答:“我們何必傷他。”
“可是我還沒有飽欸。”幼童的聲音開始撒嬌。
“沒飽就給我把地麵舔幹淨。很小的時候媽就教育我們要愛惜糧食。”
“姐,你不愛我了,你不疼我了,你已經愛上周堯了。”幼童的聲音開始帶上哭腔。
夏語霜聲音轉冷:“夏語冰,你再不快點我可壓製不住這血腥味了。等獵屍人察覺到什麼,你可就慘了。”
夏語冰氣呼呼的說:“能控製氣味了不起啊,我還能控製聲音呢,我驕傲了嗎?”
語氣雖然很硬,但身體還是很老實。
夏語冰毫不猶豫趴下身子,張嘴在地上舔舐起來。
“呸,兩個肌肉怪,吃那麼多蛋白粉,肉都變味了。”
“夏語冰你惡不惡心?吃就吃,還說出來!”
“行行行,你清高,瞧不起我活死人。超凡者就是了不起。”夏語冰酸溜溜的聲音響起。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夏語霜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來。
“沒事的姐,我什麼身份都不重要。”夏語冰反倒開始安慰起姐姐:“爸媽失蹤了,隻要有你在我身邊,別的我都無所謂。”
黑暗的小巷中,姐弟兩人緊緊相擁。
溫熱的液體從兩人臉龐滑落。
不知是夏語霜眼角的淚。
還是夏語冰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