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變成嗜血逐肉的喪屍,也沒有變成那些怪物的血食,我或許應該知足。
都已經末日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倪祖安不要再被囚禁在實驗艙中。
林朝錫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對我說,我所有的願望都能成真,但在這之前,他希望我可以繼續“心甘情願”地和實驗室一起,把第二階段的實驗全部完成。
你一定想象不到,我當時有多麼想砸爛他的臉。
但為了倪祖安,我還是答應了林朝錫的條件。
直到現在,我也會時不時地懷疑,我究竟有沒有那麼在乎他。
還是隻是該死的聖母心作怪。
第二階段的實驗,不過就是在現在融合的基礎上,再進一步挖掘融合者的潛能。
也就是看看我究竟能夠融合多少不同的器官。
按照林朝錫的思路,為了充分發揮我當前的優勢,在第二階段的融合方向就是聲音。
於是我被安排,跟著教會的學徒們離開修道院,去執行“任務”了。
你知道是什麼任務嗎?
我和那些學徒們潛入森林中,找到流離的幸存者,但是並不與他們接觸。
接著,我跟著教會的學徒們,看他們用特殊手段支配散落的喪屍聚成屍潮,驅趕那些幸存者來到修道院的附近。
最後就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上演一出拯救走投無路幸存者們的戲碼。
我終於知道我們這些新晉信徒,是怎麼一步步走到這條自毀道路的。
我們和修道院的相遇,從來不是一場命定的幸運,而是在林朝錫的操縱下,為了給他的實驗室尋找素材,人為製造的虛假救贖。
看著那些誤入修道院的幸存者們,一個個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
看著他們心甘情願地加入天啟教會,成為新晉信徒,一如之前的我們。
我就更恨林朝錫了。
進入實驗室大門的新晉信徒,還有之前和我同批、但無法跟器官成功融合的那些人,都成了第二階段融合試驗的“材料”。
這種融合是實驗室成立以來從所未有的,但是結果很成功。
他們都被融合進了我身上的血色長袍。
最終的結局,就是一張張還能發出聲音的嘴巴。
這些嘴巴點綴在我的血色長袍上,能跟著我的聲音發出和聲,我隻要一開口,整個實驗室就會充滿亡靈絮語般的精神衝擊。
我成了一個行走的精神汙染源。
越來越多的幸存者,誤入了修道院的歧途,成為我血色長袍上的收藏品。
而林朝錫看我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件寶藏。
有時候我都恨我自己。
我自以為保持著憐憫,卻還是不停地幫林朝錫做盡壞事。
但也因為我十分的配合,第二階段的融合實驗進程超出預期。
林朝錫為了激勵我繼續完成後麵的試驗,就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將倪祖安放了出來。
然而,被釋放的倪祖安,已經不再是我想要托付終身的那個人了。
我那時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