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這杭州城的大夫全都死絕了不成?非要小爺…….小人親往?”蘇啟問道。
“丞相說,杭州城裏盡是庸醫。故命老奴來請先生親去一趟。”李酉恭敬道。
後娘養的誒!杭州城全是“庸醫”?小爺我才是真的庸醫!杭州城大夫全都治不好的病,小爺我哪裏有救人的本事?還是先問清楚了為妙。
蘇啟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輕聲問道:“請問李管家,不知這要醫治的是何人?什麼樣的病症?丞相為何說杭州城盡是庸醫?”
李酉悵然一歎,臉上笑容似乎有些苦澀,悲戚言道:“這要醫治的正是丞相的二公子。唉!二公子不知怎的了,一月前突然發奇病,臥床不起,氣衰色敗。丞相為二公子遍請名醫,奈何那群庸醫名不副實,二公子卻日見病重。唉!眼看二公子就要…….請蘇先生行行好吧。”
“杭州城的大夫都治不好?丞相請了多少大夫?”蘇啟連忙追問道。
“一開始,丞相隻命人請了附近有名的大夫,可眼見二公子一日日病重,這杭州城上至宮廷禦醫,下至赤腳郎中,都被請進了相府。待到七日前,杭州,蘇州,明州,越州,台州,五州二十七道,百餘縣城但凡懂點醫術的,都被李知府下令召進杭州城。總計千餘人,日前全在相府做客。李知府辦事也真是細心的很,就連錢江縣一個姓郎名仲的獵戶,都被一塊送了來。隻是……唉!盡是庸醫!”李酉搖頭歎息道。
蘇啟聽罷驚得目瞪口呆!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蘇大庸醫立刻問了個迫在眉睫的緊要問題:“嗬嗬,李管家。小人醫術不精,隻怕難救二公子。額……小人,不去行不行?”
李酉聽罷,滿是褶皺的臉上綻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卻依舊恭敬言道:
“蘇先生不去自是可以的,老奴也不敢強擄了蘇先生……隻是,據李知府所言,蘇先生似乎和一班反賊有些牽連……這可是殺頭抄家的大罪啊……”
蘇啟苦著臉又問道:“李管家,那些……那些庸醫都如何下場了?”
李酉恭敬道:“丞相下令‘圈養庸醫’,到底將來如何發落,老奴也不知。”
李酉說得含糊,蘇啟卻聽得明白:要不碰碰運氣去救人,還有一線活路,要不就當反賊,直接“哢嚓”掉!
庸醫能活,反賊必死!蘇啟自然聰明的選擇了活路……
蘇啟進這杭州府,是被人押來的,如今出這杭州府,卻是被人抬出來的。坐著寬敞柔軟的轎子,望著對麵如老僧入定般閉目養神的李酉,蘇啟心中不斷盤算:那熊二公子多半是活不成了,小爺我這庸醫去了自然沒用。到時候若是熊大丞相一怒,說不定小爺我又被當做反賊送了回來,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
“李管家?李管家?”蘇啟輕輕喚道。
“哦?蘇先生有何吩咐?”李酉睜眼問道。
“請問李管家,丞相的二公子如今多大年歲?”蘇啟賠笑問道。
“二公子啊,今年正好雙十冠禮了!”李酉歎息道。
“剛二十啊!”蘇啟一愣道:“正值壯年,二公子怎會染上這等奇病?”
“唉!老奴也想不清其中關節。”李酉歎了口氣,言道:“記得大公子是丞相族中過繼來的,也是前年得了重病去了。三公子生得晚,去年剛剛十歲,竟也夭折了。如今二公子也這般模樣……丞相膝下最後一根獨苗,老來喪子,後無所繼,何其悲矣,唉!”
後娘養的誒!原來熊丞相要斷子絕孫了!怪不得如此大費周章,抓遍三吳名醫,連那杭州的大老爺都不敢對小爺我用刑!不知這丞相範了哪門子太歲,竟然被絕了後。
“先前大夫給二公子診病,可有些眉目?”蘇啟又試探問道。
“那些庸醫,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都隻會開些進補養氣的藥物。二公子吃了許多藥,卻越來越重。唉!”李酉悲歎道:“丞相發了怒,將那些庸醫全部關進了內府,名為‘圈養’!還有兩個庸醫,竟敢說二公子必死,惹得丞相大怒,被扔進牢裏受苦去了。唉!”
蘇啟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後娘養的誒!自己當然沒本事做什麼神醫,自然也是要被“圈養”的一員。不過這“圈養”倒好過被充作反賊殺頭,隻要不惹火丞相,被送回來再挨板子就好!隻是娘親見我許久不回去,恐怕是要擔心壞了……娘親……怎麼通知娘親知曉才是正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