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要見我?後娘養的誒!
這個大名鼎鼎的丞相!吳越國的第一號人物。黑熊精趙良嶽口中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的“狗賊”熊捱!為什麼這大人物要見我?因為小爺我捅了他兒子一刀,他要報複?還是小爺我在茶館罵他,被他聽到了?沒準因為小爺我醫術高明,這大丞相仰慕已久……對!這個最可能了……
蘇啟看著李酉走到水牢門前,做了個請的手勢,正要舉步而出,忽然聽見身側韓保異一聲輕喚:“公子!”
蘇啟愕然回頭,隻見韓保異扶著眼冒金星的石仲璽,正一臉期盼的看向自己,口中言道:“公子妙手,韓某人感佩,不知公子可否向丞相美言幾句,放我等出去,讓我二人也去見識見識這‘割喉診病’之法?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麼忙。”
這二公子活著,定然是醫治之法成了,那二公子的毒也就解了。韓保異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趕緊讓蘇啟傳個話,讓自己來個“將功贖罪”,好從這牢裏出去。
蘇啟暗道:“割喉”是小爺幹的,“診病”卻不是小爺的手段。不過要是將這兩個老頭子收在身邊當藥童,小爺“割喉”,他們“診病”,後娘養的誒!說不定真能治好那癆病鬼。
想罷,蘇啟欣然施禮道:“韓先生放心,若是給二公子診病,晚生定要向丞相請出二位先生幫忙。”
蘇啟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如今心情漸好,竟也施禮答對,舉止有度,學起了翩翩公子。隻是他卻忘了,如今一身血汙已幹涸,滿身汙黑,實在是怪異非常。
……
水牢本在相府西院,由地下挖鑿而成。開門處卻在一假山之中,門通四向,連接著八個水牢。出得牢門,向東而行,穿廊過巷,轉而向南,已進得內府。內府前廊兩側置放七對花盆,石榴樹,夾竹桃,迎春、探春、梔子、翠柏、梧桐樹,依次而分,裝點回廊間春機盎然。
蘇啟行了半晌,見李酉領著蘇啟一路急行,不言不語,不禁試探問道:“李管家?二公子如何了?”
“二公子好得很呐!”李酉回頭一笑道:“這還多虧蘇先生‘妙手’啊!”
李酉特意將“妙手”兩個字說得極重,聽得蘇啟一陣心慌。
“那就好,那就好。”蘇啟幹笑兩聲道。
“老奴倒有一句話想問問先生。”李酉忽然停下腳步,麵無表情道:“先生醫術當真‘高明’啊,不知蘇先生可怕死?”
蘇啟心中一驚,暗道:壞了!這李酉為何如此問?莫不是下毒暗害二公子的就是他?小爺我陰差陽錯的捅了一刀,還不知結果如何,有沒有壞了他的好事?他是要殺我滅口還是怎樣?
蘇啟心神暗屏,腳下微微向後退了半步,見這長廊空曠,四麵無人,不覺有些忐忑。心思電轉,口中答道:“小的自然是怕死的,李管家為何要這樣問?”
李酉似未看見蘇啟的小動作,展顏笑道:“蘇先生昨日那一刀啊,是施醫還是錯下殺手,老奴可是琢磨不透呢……”
蘇啟見他笑得詭異,不知是何用意,口中卻隻說:“小的醫術不精,嗬嗬……嗬嗬。”
李酉笑的愈發詭異了,眼中已經露出森森陰霾,口中卻陰狠道:“其實啊,若是將昨日之事完完全全的告知丞相,先生無論是真的行醫,還是意欲謀害……以丞相的性子,都是饒不了先生的。”
蘇啟心中徒然害怕起來,連連退後驚慌道:“李管家,你怎的了?小的我膽小如鼠,哪敢謀害二公子啊!”
“嗬嗬,先生自然不會謀害二公子。老奴也是這般和丞相說的。而且還以性命為先生作擔保了……”李酉說著,帶著那詭異笑容,一步步向蘇啟逼近。
“那多謝李管家了……”蘇啟答著,腳步卻不停,慌張後撤。
“嗬嗬,那就請蘇先生報答老奴吧……”
李酉說罷,整個身體瞬間向前一竄,身後留下一串殘影,快似閃電。蘇啟未及反應,隻覺左側肩膀一痛,李酉身影已經回到原處,仿佛並未曾動過!動作之快,肉眼幾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