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2)(1 / 2)

沈寄最後還是又重新包了起來,這件事情和她沒有利害關係,而且她也無權查看魏楹的東西。她會盡自己所能的幫他,但是在社會規則前她的力量無疑是微不足道的。現在隻能寄望於魏楹自己能有辦法。

看,還是不看?

其實說起來這件事與她已經沒有什麼相幹,她的賣身契早就撕掉了。也幸虧魏家母子答應了她贖身,不然此時她也是牽涉其中的。奴仆的奴仆,那更是屬於主人家的奴仆了。

她沒有去看那些銀子,反而是拿著魏大娘讓親手交給魏楹的紅布包,實在忍不住打開了一層來看,裏頭居然還有一層。要不要看看?

胡家下人看她懂事,開始的猜忌過後倒也沒有為難她。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沈寄獨自呆在彩絹指給她暫住的地方,想了又想還是打開貼身藏著的小包裹。那裏頭有她自己攢的三十五兩的銀票,還有魏大娘那裏的三十兩,然後還有各自的碎銀子約莫五兩,一共是七十兩,是她三四年辛苦勞作的成果。她吃飯睡覺都不敢離身,就是洗澡也放在視線範圍伸手可及的地方。因為謹慎,一時也沒人知道她身懷‘巨款’。

沈寄是在胡胖子院中廚娘的手下打雜,她深知絕不能搶了別人飯碗,而且對方也有獨到之處可以學習,所以行事非常的注意分寸。再說了,她本來就無意留在胡家當廚娘,活契死契都不想簽,所以隻是打打下手,還貢獻了幾道拿手好菜讓廚娘出風頭,得的賞賜她也不分。平時也不往胡胖子跟前湊,以免引起他身邊的大丫頭不滿。

沈寄住在胡家,因為胡胖子的堅持還有她一手好廚藝沒有被趕出去。在胡老爺看來,沈寄已經贖身,跟魏家母子沒有什麼關係,自己兒子又堅持要留下她也就隨他去了。反正淮陽魏氏的人也沒有要為難這個小丫頭的意思。

而淮陽魏氏的人還沒有走,看那架勢是要等著將魏楹一並抓走。按照律法,他是奴仆之子,生下來就是奴仆,也就是所謂的家生子,主人家一日不開恩給他們脫籍,那就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是家生子奴才。

馬知縣那邊查到來人是淮陽魏氏的家仆,淮陽魏氏那可是百年名門,書香大族,也有不少子弟在朝中為官,守望互助。豈是他一個小小縣令能得罪的。萬一影響到他這次的升遷,可就麻煩了。裴先生上門求情請他寬限幾日,他看在裴先生是本縣大儒,教出了不少秀才生員的份上終於答應了寬限七日。

沈寄也憂心忡忡,她本不知道這件事有如此嚴重,可這兩天胡胖子也都一一告訴他了。而且胡老爺也不樂意兒子再為一個逃奴之子的同窗奔走。之前他讚同兒子同魏楹交好,那是因為他是舉人。可如今鬧出這個事情,再花銀子去為其奔走就有些不值了。

“我去求知縣大人拖一拖是可以,但是如果拿不出證據駁倒這件事,魏楹的前途仍然堪憂啊。”

裴先生想了想,這事跟寄姐確實也說不著,她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魏楹的科舉之路就此斷絕,那是非常可惜的。再想想學宮裏被王灝煽動一起上書的人,暗歎口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魏楹除了革除功名,無緣科舉,還得承受冒充良民身份參加科舉的懲罰。就是馬知縣開恩,免了他的牢獄之災,那他從一個舉人淪落為奴婢之子,他這輩子的路將是非常難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