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道:“從雲兄沒有聽錯,想這百年來,六國均在時,誰沒攻打過他國?燕不也聯合他國攻占過臨淄嗎?齊國百年基業險些毀於一旦,燕掠奪我齊國的財富少嗎?這事情好象也不久遠。今日既然已經是如此局麵了,那田儋就鬥膽問一句,當年六國隻剩下燕,楚南部,和齊,假使當年秦國先行征伐齊國,燕國會不會做錯趁火打劫的事情來,出兵攻齊國?請從雲兄據實回答。答案若是否定的,那田儋無話可說。若答案是肯定的,那從雲兄在思量田某之前說的話。”
燕從雲的冷笑不在,麵上表情慢慢緩和,手上的力道也撤了去。田儋的話絕對問到點子上了,六國均在時,誰人沒去攻占過別國?秦若是先攻打齊國,燕肯定要分一杯羹,這是當年和父王早就議定的事情,燕從雲可以清晰的記的當年和父王商議的情景。
燕從雲苦笑一聲道:“是我錯了,從雲隻是放不下燕都被齊攻破的事情……我們現在都是亡國之人,現在爭來爭去的還有什麼意思?”
局麵一下恢複平靜,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不在,田橫等從新坐回座位,田儋笑了笑舉杯道:“從雲兄能放棄前嫌,田某佩服。不過我們這樣爭來爭去怎麼會沒有意思呢?我們爭吵完了,彼此才可以無隙,才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我們如今還要爭,和秦爭,和秦爭一日之長短。”
燕從雲舉杯道:“各位不要因為燕某的事情而敗壞了氣氛,燕某給各位賠罪了。”燕從雲說完舉杯,一引而盡……
燕從雲雖然沒有具體說給誰賠罪,可田橫李必心裏清楚,這是燕從雲認了短在象二人認錯,這已經是燕從雲能做到的及至了,二人也舉杯,遙遙對燕從雲拜了拜,也一引而盡。
燕從雲喝完酒,把杯子放回桌子上道:“田兄為什麼沒有聯絡其他三國的人?反對暴秦不是一家的事情,可同樣也比應該是三家的事情吧?據我所知韓趙魏的王族也都有後人健在。”
田儋笑了笑道:“韓趙魏地近秦本土,老夫以為不去招惹為好,三國雖然也有反秦之心,可畢竟離秦太近,為了事情隱蔽,所以老夫想隻聯合三國既可,秦的秘士天下聞名,無孔不入,老夫不能不謹慎行事呀。”
燕從雲點頭道:“田兄慮事周全,依燕某看還應該加上一條,三國百姓早就臣服於秦,故國的懷念之心早就淡化了,各地這幾年裏均有聚嘯山林的亂民出現,而惟獨三國亂民很少,從雲以為,三國可以不去聯絡。”
田儋歎道:“是呀,再過個二十年,燕楚齊的百姓恐怕也會如三國一樣,成為真正的秦人。不過,我卻聽說,三川附近也有亂民出現了?不知道從雲兄可知道此事?”
田儋是在明知故問,燕從雲也知道,自己去了鳳凰嶺的事情想瞞也瞞不過去,燕從雲覺的這事情也沒有欺瞞的必要,燕從雲道:“是有,從雲還去了那裏,那裏簡直就是天賜的做亂的好地方。”
田儋笑了笑不再言語,隻是開始一個勁的勸酒,亡國之人聚合一處,話題離不開已亡的國家,和如何去複建國家。
席間,田橫等偶爾插一兩句話,李必也發些感慨,燕從雲也試圖問一問此次會盟的目的何在?田儋卻閉口不提,田儋隻是說,“今日隻把酒言歡,從雲兄遠道而來,該當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明日在商議。”
田儋不說,燕從雲也就不在問,不過,燕從雲心裏卻明白一個道理——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古語雲:宴無好宴,不知道,田儋和李必這位楚國的特使與燕從雲到底要如何去商議複國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