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和倚著軟榻出神。
‘看來當初還是不夠狠!不過一年而已,這些世家的心思竟又活躍起來!’
思緒飄回一年前,三月三的那場春日宴上。
不論男女老幼,各家皆盛服出行,踏青宴飲,上巳節這樣的大日子,襄和是不能缺席的!
那天,她結識了永安侯府的五姑娘,也做了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
很多人圍著她,臉上的笑意或諂媚、或不忿!
人人出遊都帶著帶著目的,都盼著從她身上得到好處!
一眼望去,衣香鬢影盛滿了眼睛,真真假假的調笑讓她頭疼,是永安侯府的五姑娘解了她的困局。
秦五姑娘用柳條沾了水撒在她身上,麵對周圍長輩的詰問她也不慌。
“三月三這佳日,祈福驅晦自是應時,臣女,祝願縣主,玉顏如練,歲歲長康健!”
麵前人柔和恬靜,淺淺的眉心痣更讓她心神恍惚。
襄和很快反應過來,也持沾水的柳枝撒了她“那便祝願五姑娘,時時是好時,日日是好日。”
這話一出口,那些貴婦人才意識到她們太急功近利了,三月三的原意可是‘祓禊’!
雖早已不必做露外沐浴的粗俗事兒,可辟邪是必須的!
他們便三五人在一起,互相用花瓣水祝福,襄和自然避不開,吉祥話收了一籮筐!
可襄和始終反應淡淡‘錦上添花最是沒意思!’
眾婦人不由得注意起了永安侯府這位庶出的五姑娘,三言兩語竟點了襄和縣主的眼,真是不簡單!
貴婦們知道錯失良機,對襄和也沒了先前的熱絡,寒暄幾句便各自散去!
襄和還與秦五姑娘互贈了香草。
這邊剛剛拜別,佩蘭就把五姑娘的生平信息送到了襄和手上!
秦五姑娘雖出身永安侯府,可卻是二房庶女,他爹爹雖是嫡出,可長房已有了嫡長子,他爹爹斷沒有再襲爵的可能。
且二爺在她之上已有了三個女兒,五姑娘的生母又是丫鬟出身,並不受寵,所以五姑娘在府裏的存在十分尷尬!
雖不至於缺衣少食,可也想得到,理應不會好過!
五姑娘那淺淺的眉心痣,縈繞在襄和心中竟是揮之不去,那一聲‘姐姐’更是在耳邊回旋不停!
‘要如何才能助她呢?’
襄和終是坐不住,起身散心去!
行至牆角,卻聽得刺耳之言“那襄和縣主再尊貴,不也二十了還嫁不出去,也不知她哪裏來的底氣,竟敢拒絕我!還說我心術不正,害我在同窗麵前抬不起頭!”
“兄長!你還是少說兩句吧!襄和縣主哪是咱們能編排的!若是讓有心之人聽了去,會惹禍上身的!”
“切,她不過零丁一人,又無親友扶持,再無夫家傍身,縱使殊榮尊貴,又能風光到幾時?有什麼好怕的?”
稚嫩的聲音提高些許“兄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你囉嗦!”
扶桑提著劍,抬腳就要去捉住那言辭狂悖的紈絝,襄和卻按下她的手,說:“還不夠!”
許是此處幽靜偏僻的原因,那子弟倒苦水似的,越說越過分,提到了唯唯諾諾的秦五姑娘,說她木訥無趣,家裏竟給他定了這樣一門親事!
襄和不禁想起方才同遊時,她問秦五姑娘為何滿麵愁緒,秦五姑娘哭訴的言語。
“家中已給臣女定了親事,可那張公子瞧著像是個空口大話的,應不是個良人!”
襄和有些惱怒‘原來這位就是那個與秦五姑娘結親的的浪子!還真是個不堪托付的,竟連禍從口出也不知曉!’
又聽那張公子竟議論起朝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