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蘇軟忍不住問道。
方丈仍舊笑眯眯的,一手捋著另一胳膊上的長袖,那隻手就掀開紅布。
盤子裏的木頭梳和一個剃度刀,還有半杯水映入眼簾。
蘇軟微微張著小嘴,一雙水靈靈的美眸直勾勾的盯著小和尚手裏的盤子。
“小姐要不就再考慮考慮吧。”
方丈看出了蘇軟的猶豫,笑眯眯的說著。
“不了,沒什麼可留戀的。”
其實這件事情,蘇軟想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最後還是請求方丈替她剃度。
一剪子下去,那烏黑的秀發,已經被剪了一大截。
地上,蘇軟不忍心直視,閉著眼睛示意防止繼續。
“稍等!”
聲音從門口傳來。
隻見杜浪大步流星的朝著他們小跑過來。
蘇軟眉頭一蹙,睜開緊閉的雙眼。
他怎麼來了?
這件事情她可是從沒有跟別人說起過,他來幹嘛?
很多疑問湧上腦海。
杜浪先生雙手合十向方丈禮貌的打過招呼,然後表示與蘇軟有話要說。
蘇軟被他拉到門口。
“你來幹什麼?”
“我再不來,你就遠離世俗了是吧?”
蘇軟心虛的轉著眼珠看向遠處。
杜浪繼續道。
“你說你這麼小的年紀,有什麼想不開的?你就完全不考慮你爸媽的感受嗎?”
蘇軟無聲的抹掉眼淚,仍舊倔強的注視著遠處。
“這樣,你說出來,我幫你。你別這麼衝動行不?”
杜浪說的很認真。
聽的人卻是冷冷的笑了。
但是什麼事,她一點兒也不想提,因為她知道,就算說出來,任何人都幫不了她。
沉默片刻,蘇軟轉身又向裏麵走去。
“好啊,你要是堅決要出家,我陪你。”
說著氣衝衝的衝在蘇軟前麵。
然後拿起盤子裏的那把剪刀在自己頭上比劃著。
“行了,你何苦呢?”
蘇軟上前阻止,試圖從他手裏奪過來剪刀。
“我不出家了還不行嗎?”
聽到這話,杜浪立馬就放下剪刀,然後露出了開心的笑。
一邊的方丈一手扒拉著佛珠,一手五指並攏立在麵前。
笑眯眯的笑了。
“還笑,您說你也真是的,我都要剃度了,您也不說阻止我,還嘲笑我?”
杜浪眼神哀怨,嘴裏嘟嘟囔囔 。
“有這位小姐在,你是不會下得了手的。”
蘇軟被搞的一個頭兩個大。
“你們,認識?”
杜浪立馬就跪在墊子上,何止是認識,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然後兩人就 相視而笑。
蘇軟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感情鬧了半天,就自己是個外人啊。
想了好幾天才決定的是被杜浪這麼一攪和,算是攪黃了。
路上蘇軟有問過他去哪裏,但他一直賣關子,就沒有再繼續。
很快,車子停在遊樂園門口。
蘇軟錯愕的看看遊樂園,又回頭看看杜浪。
“這個點兒遊樂園都快下班了吧,來幹什麼?”
男人仍舊賣關子,然後揚揚下巴示意她下車。
夕陽西下,蘇軟瘦瘦小小的身影,被那點兒殘餘的陽光照著,被拉的很長,略顯孤獨。
遊樂園一進門還是過山車。
蘇軟就站在下麵,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已經停止工作的過山車。
昔日的畫麵在腦海裏一幕幕上演著。
被嚴小穎欺負,季遠南挺身而出,替她狠狠的教訓了對方;自己吃了買的兩個雪糕,季遠南委屈的像個小孩子;以為自己喜歡過山車,為了不掃自己的興,季遠南偷偷吃了暈車藥;自己因季遠南睡覺,把他獨自留在這裏到天黑,最後還被狗追···
往事一件件一幕幕,加速了她眼淚下落的速度。
“你,你怎麼又哭了?”
杜浪伸手就遞上紙巾,懵懵的看向女孩子。
真實奇怪的生物,怎麼說哭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