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女兒喬喬後,傅明予愈發忙了,每日處理完珠繡鋪的事情,便是圍著小喬喬轉。

出生時被季年嫌棄皺巴巴的醜小孩,如今才過去十個月,便已長得如珠如玉般,可比那菩薩座下的童子。

主院三十多個女使圍著這麼一個小不點,外院的侍衛和小廝見不著人,可一聽到哭聲就駐足,抓心撓肺的,恨不得立刻去哄。

大家都盼著小喬喬快快長大,能跑會跳,早點出了主院,滿府鬧騰才好。

季年卻似乎比以往更忙了,女兒醒著的時候他‘恰巧’總是在書房,等女兒睡著了,他便出現在後院。

傅明予一開始以為他隻是公務繁忙,倒也沒有想那麼多,可眼看女兒沒過多久便周歲了,季年抱女兒的次數卻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傅明予開始咂摸出不對勁來。

這一日,傅明予與顏媽媽和乳母等人正在屋內逗著小喬喬玩。

時已暮春,小喬喬已經脫去了厚重的冬衣,換上了輕便卻保暖的春衣,頭上綁著兩個小丸子,活潑愛笑的她,一笑大眼睛便彎成漂亮的上弦月般,別提多可愛喜人了。

十個多月的孩子養得白白胖胖又膽大包天,玉藕似的手腳出人意料的有勁,在鋪了軟墊的地板上爬的飛快,稍不注意,她便扶著東西搖搖晃晃想站起來。

“噯,奴婢就沒見過比咱們小娘子還討喜的娃,難怪小娘子睡著後,爺還總是偷偷來看她,一看便好久。”乳母樊媽媽笑道。

傅明予驚訝萬分,“什麼?你說夫君在喬兒睡著後去看她?”

“欸,可不是,每日都來呢,”乳母也訝然,卻又帶了些忐忑,怕自己說錯話了,“不是夫人讓爺來看的嗎?”

“我沒叫夫君去看啊,”傅明予立刻道,“你快細細說來,怎麼回事。”

樊媽媽想了想,“就是,爺每日不論多忙,都會抽空來看小娘子,有時候是歇晌時,有時候是晚上,偶爾小娘子醒來哭了,爺也不讓奴婢進來,都是他自己哄小娘子的呢。”

“爺說,是夫人讓他來看小娘子的,我以為夫人都知道,所以就沒多說,夫人,爺不會怪我多嘴吧?”

樊媽媽心裏有些發怵,季年冷肅著臉的時候別提多嚇人了,也就在夫人跟前才和顏悅色的。

傅明予越發吃驚又百思不得其解,“竟是如此麼......”

傅明予對一旁的含珠說道,“你讓空頃去外院請爺回來。”

“沒什麼事,你們都下去休息吧,喬兒暫且留在我這裏。”

傅明予將屋內的女使支走,自己一個人逗女兒玩。

季年一進來便看到屋內隻有母女二人,喬喬被傅明予逗得時不時哈哈大笑,還不會說話的小人兒嘴裏咿咿呀呀說著嬰語,傅明予似是聽得懂一般與女兒說著話。

女兒長得像娘,雪白粉嫩,活潑可愛又愛笑,還膽大又不怕生,見了誰都笑眯眯的。

母女倆玩得不亦樂乎,季年站在門口看著,一貫冷峻的眉眼變得柔和,嘴角是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微笑。

喬喬發現季年,笑臉立刻笑開了,手腳並用得飛快朝季年爬過去,一邊爬還一邊叫:“噠噠,啊,噠噠......”

季年上前兩步,自然而然又熟練萬分地彎腰抱起女兒,然後又自然而然地蹭蹭她的小臉,小喬喬便笑得更大聲了,摟著季年的脖子糊了他一臉的口水,季年也不嫌棄,反而隨她鬧,眼裏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