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光觸及那張照片的一瞬間，言洛昀臉上猛地一陣白。
那竟是他和那個女人在酒店床上的照片！
“我們根據從其他線索中找到了這個女孩，是個急於在演藝圈出頭的小演員。她告訴我們，不久前，關承琰找她，說讓她演一場戲，然後她會得到一大筆錢。在這之後，她和某個企業名人的性感床照會公布，然後，關承琰會趁機捧她，讓她迅速成為一線女星，她答應了。而這照片，是她給我們的，並告訴我們，關承琰那裏已經有了一份。”陳隊慢慢說道。
一切不曾記起的影像浮現在腦海中，言洛昀難受地按住了頭。
閃電……雷聲……廢棄的鐵路……關承琰……還有，還有這照片……
一幕一幕在腦中閃過，然後慢慢清晰，慢慢詳細……
言洛昀按著頭，許久許久，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是他殺的……是他殺的……”
“準？”陳隊立刻問道。
言洛昀慢慢說道：“我大哥。”
審訊室內，警察又一次問次詳細經過，白凝再次害怕地不說一句話。
警察看著她，開口道：“言太太，你不要說謊了，言先生已經說出了事件經過。”
白凝的身子禁不住一顫。
“那天你沒去，他卻在得知你和關承琰見麵的地點後趕去了，然後和關承琰發生了衝突。關承琰手上有他和夜總會陪侍女的照片，本來是想給你看的，結果卻在衝動之下給言洛昀看了，然後，言洛昀就殺了他。而且，我們在言洛昀車上找到了一滴血跡，化驗結果還沒出來，但我相信，應該是死者的。”警察清楚地說道。
白凝低下頭，淚水慢慢流了下來，然後越來越急，洶湧澎湃起來。
“對不起……我不想他有事，真的不想……那天，我打開門，看到他從車裏出來，滿身是血，大雨淋在他身上，讓他的衣服幾乎成了紅色的血衣……我怕他有事，好怕好怕……”
警察做著筆錄，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殺了關承琰？”
“他暈了過去，然後我就看到了他車裏帶著血的鋤頭，還有照片、手機……我知道他因為照片殺了人，殺了關承琰，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逃避，我們不會弄成這樣，他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也不會因為害怕而殺了關承琰……都怪我……”
……
“我那時候不知道怎麼辦，隻是把他身上的血衣脫下來燒了，照片手機也都燒了……我不知道怎麼做，隻是怕他有事，怕他被判刑……後來他醒了，問他是怎麼回來的……我發現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了……所以我突然想替他頂罪……他不能死，我不想他死……都怪我，我們明明是可以好好在一起的……明明是可以平平安安白頭到老的……”
言洛昀從監控上看著另一個房間內“許靜涵”泣不成聲的樣子，閉上眼，眼中也緩緩濕潤起來。
最後，司法鑒定，言洛昀確實是殺害關承琰的凶手，而他卻在事發後因為在心理上極力想忘記而選擇性失憶，讓自己忘記了那天有關案件的一切。
然而，哪怕是在記起後，言洛昀卻也不清楚當時殺人的心態，所有的經過也隻是從第三者的角度陳述的，按他的意思，就是看到照片的是自己，而殺人的卻是他早已死去多年的大哥。
美國，黃曼文一邊收拾著各種文件，一邊打著電話。
“你暫時就不要耽誤會議吧，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等你會議結束現回來不遲。”
電話那邊，言洛昀的父親說道：“好，帶好當年的資料，還有辦曜昀案子的警察，一去就聯係好。馬上讓人遞出精神鑒定申請。”
“我知道的，隻是……這樣會不會影響洛昀的前程？”
“現在還管什麼前程？大不了盛世沒有了，但洛昀不能有事。”電話那邊肯定地說道。
“好，明天早上六點我就下飛機了，馮律師也會在後天到。”
“嗯，放心，不會有事的。”言父安慰道。
兩天後，白凝敲開了黃曼文所住酒店的門。
“媽，您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黃曼文神色複雜地看著一臉憔悴的她，轉過身去，走到了屋內。
“媽，是您提出的精神鑒定申請嗎？是不是真的，洛昀有沒有辦法得救？”白凝立刻走到她麵前問道。
“既然你來了，那就把這個簽了吧。”黃曼文拿出一張紙來，放在了茶幾上。
白凝低頭一看，竟是離婚協議書，下麵的協議人赫然是她和言洛昀的名字。
“這……這是什麼？為什麼要我簽？”白凝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