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寧市的八月份已然步入初秋,便是陽光熱烈的午後也會突然秋風驟起,刮出幾分秋意蕭瑟。
直至下午三點半,季晚秋才被窗外呼呼作響的風聲吵醒,掙紮著爬起來喝水清醒,腦袋沉沉有些脹痛。她捂著腦袋試圖回憶昨晚怎麼回來,結果發現自己竟然斷片了,怎麼都想不起來。
想著去問恬恬,結果她的房間門還關著,這家夥比她還能睡。
三兩下煮點麵條解決午飯和晚餐,然後開始化妝,晚上還要去酒吧兼職駐唱歌手。
一個小時後,她頂著一頭發角齊平帶著幾縷漂染得五顏六色的假發去廚房拿瓶飲料,發現恬恬正在翻著冰箱找吃的。
“昨晚我們是怎麼回來的?”季晚秋看著睡得一臉惺忪的恬恬。
“我打車回來的呀。不是吧,你就喝了幾杯就斷片啦?”恬恬看著她那化得連親媽都認不出原本麵貌的煙熏妝,繼續問道:“你要不要我幫你找個靠譜點的兼職啊?”
季晚秋知道她擔心酒吧裏魚龍混雜,怕她吃虧,“放心吧,我就是去唱唱歌,又不用喝酒。”
然後有些猶豫地問她:“恬恬,昨晚我沒幹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吧?”
恬恬撲哧一聲笑出來:“你不會連告訴我們有過十年暗戀都忘了吧?”
季晚秋先是一臉迷茫,接著有點懊惱地捂臉,“丟臉丟大發了!”
“我說呢,讀書時候從來沒聽你提過,原來是醉了才會說出來。酒是個好東西,你以後還是別喝了。”恬恬摸摸她腦袋。
季晚秋哀嚎一聲,“不和你說了,我要趕緊去青酈。”
青酈是她簽了一年兼職駐唱的清吧,每周周末和周三她都要上場。青酈規模不算大,但是很有複古搖滾的特色,牆上貼滿各式各樣的唱片,還收藏著不少限量版的手工樂器,看得出來老板是擁有搖滾靈魂的人。喜歡來青酈的人也大多愛聽搖滾,有情懷,懂文藝,氛圍比大多數酒吧都單純許多,因此這也是她敢來這裏兼職的原因。加之搖滾並不是所有歌手都能唱得好,而她天生就是老天追著喂飯吃的嗓子,略微暗啞醇厚又不失清亮,屬於特別適合唱搖滾的嗓音,麵試時隻唱兩句老板就決定要簽下她了。
季晚秋將吉他掛在身上,照例掃弦熱起場子,金屬質感的吉他和弦響起,震耳欲聾的鼓點帶動節奏,酒吧裏的夜生活絢爛開啟。台上季晚秋忘情地演唱,激情奔放的歌聲和鼓點刺激著人群跟隨節奏扭動身體,她還時不時和台下熱情互動,這一瞬間人們隻想把生活的煩惱通通拋至腦後,隻管放縱身體盡情搖擺。
隻是這樣放鬆的時刻好景不長。
台上的季晚秋發現人潮逐漸湧到一個角落,隻是台下燈光昏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唱完一首歌後她示意音樂暫停,下台向人群中走去。
“臭流氓!敢做還不敢認是吧?”一個身穿泡泡袖公主裙的年輕小姑娘神色倨傲,正斜睨著一位男士言辭犀利地指控,身後跟著幾位保鏢模樣的大漢,這陣勢不知道又是哪家豪門千金出來體驗生活。
而被她指控的男士滿臉通紅,怒氣騰騰,卻礙著她是女人憋著這股怒勁沉聲道:“我沒有為什麼要認?剛剛大家都那麼嗨,難免會有身體接觸,我是不小心碰到而已,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季晚秋看出那是清酈的熟客,基本每周都會來放鬆一次,卻很少見過有人投訴或者和他起衝突。她問了一聲旁邊的調酒師,“強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