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聽見奇怪的聲音,是在三天後。
最近齊遇開始堅持要給簡風琢做“增強訓練”,除了每天要自主飛行足夠距離之外,他還開始嚴格把控簡風琢對於運用風術的精準度、強度和速度。
“你現在還是體質太弱了,若隻靠你那點靈光乍現根本無法完全做到自保。”魔龍老師嚴肅批評,“要當我的屬下,連點自保能力都沒有怎麼能行?”
我可沒說要當你屬下。簡風琢在心裏翻白眼,但還是從善如流地跟著他出了門。能得到這麼厲害的魔物的特殊培訓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雖說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認了老師,但這老師也給不到什麼專業上的指點和建議,他的教學方法有且隻有一個:“使勁兒飛啊!使勁兒控製身體啊!”
這幾天齊遇每天都盯著簡風琢在鬼影山脈上空練習飛行,一飛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熔鬼裂穀水土養人還是怎麼的,簡風琢這通練下來,確實能感覺到一些進步,至少現在自己禦風跟著齊遇疾速飛行上個十來裏路可以輕輕鬆鬆不帶喘氣的。但體質差不是靠多運動幾天就能抵消的,第三天早晨簡風琢又突然發起了高燒,在七土順的悉心照料下下午就退了燒,出了一身汗後逐漸神清氣爽起來。
在七土順的建議下,他們來到後山的小陽台上透氣——包括一直待在屋裏百無聊賴的齊遇。這個時間坐在小陽台上,可以看見西側的夕陽。
齊遇在和簡風琢討論流荒人的身體問題。
“……我無法想象,像你這樣的病弱體質究竟怎麼活得下去?”
“家裏人把我照顧得很好……”簡風琢縮在毯子裏悶悶地說,“我這樣的也是少數,至少在北原大多數孩子體質都比較強壯。”
“要都像你這樣,流荒人能活到今天?早就全被幹掉了。”
簡風琢沉默下來。他的思緒無法避免地飄向了熔鬼裂穀以外,飄回了禦北城。不知道北原現在怎麼樣了,當時的隊員們是否都平安脫險,父親是否會以為他已經死了……想到這裏,簡風琢胃裏一陣翻騰,難受得慌。
七土順貼心地遞過來一杯熱茶,蒼老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病中忌憂思,小殿下的眉毛多舒展些吧。”
簡風琢感激地接過了茶杯。就在這時,齊遇突然坐直了身體,似乎在凝神傾聽著什麼。
“又是這個感覺!”他低喊起來。
“怎麼了?”簡風琢握緊茶杯,“又聽見什麼了?”
“還是一樣很微弱,一下子就沒了。”齊遇不由自主兩指摁住太陽穴,“不過這次我印象加深了一點點。有點像很輕柔的吟唱的聲音,莫名給我一種……在呼喚什麼的感覺。”
“會是從裂穀以外的地方傳來的嗎?”簡風琢有些緊張地問,“有沒有可能是從北原傳來的聲音?”
“老王八,你說過玉鶴都沉睡在仲魔深處,隻有真正的魔王親臨,才有可能喚醒它們對吧?”
七土順沒有接話。他突然陷入了沉思,眼珠子左右擺來擺去,恍然大悟的神情漸漸顯露在臉上。“有可能,很有可能。”他低聲道,“大王,小殿下,老夫記得當年有一隻叛逆的小玉鶴不聽勸阻,硬是跟在馗王身邊成了他的忠實部下。在馗王殞命後,她也沒和她的同族一樣重新沉睡,而是一直徘徊在仲魔和流荒之間,說要給馗王報仇雪恨。不過後來老夫再未見過這隻玉鶴,但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一直藏匿於流荒,若是聽到了一些風聲,這歌聲很有可能就是她發出的召喚!”說到最後,七土順神色變得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