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裏,薑蕪眼神冰冷的看著幾人,許氏還在嚷嚷個不停:“薑蕪,你個小賤人,你想幹什麼?”
薑聿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有些事他總是覺得不對,如今,他也明白了一二。
“你不許這麼說她。”薑聿紅著眼,他生氣極了。
薑蕪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許氏的跟前:“本想饒你們一命,如今看來是我太仁慈。”
“你們曾欺負我時可想過會有今日?”薑蕪每說一個字,語氣就寒一分,在場的人心裏就恐懼一分。
“你…”還未說完,薑蕪就將她剩下的話掐斷在喉嚨裏,她絕色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可讓人心底無端的恐懼,眾人像是被惡魔盯住一般,動彈不得。
“剩下的話去跟閻王說吧。”薑蕪輕緩開口。
薑檜猛的站起身,薑蕪出手實在是快,也沒有半分的靈力波動,為何會如此?
可若她被奪舍,又為何記得從前他們欺辱她之事?
薑檜今日沒有說話,昨天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對於薑蕪他是恐懼的。
看到許氏沒了命,他徹底被激怒,怒火攻心,也顧不上其他,火元素之靈爆發,將屋子裏騰的照亮,仿佛置身在烤爐裏。
薑蕪不屑的勾唇,無形的力量凝聚,單手就把小山似的薑檜提在空中,再狠狠的砸向牆麵。
跳躍炙熱的火苗快速熄滅,薑蕪身形一閃,像是有無數根無形的細線牽引著薑檜的身子,他表情痛苦扭曲,嘴張得很大,身上的靈力都消散殆盡,緊接著就魂飛魄散。
這手段極其殘忍,可若是對比薑蕪受的傷害而言,這已經算是便宜他們的了。
府裏的丫鬟和小廝們低著頭做自己的事,如同行屍走肉般,全然不顧裏麵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一場雨無聲落下,瓦簷往下墜著水晶一般的雨點。
合著的殿門從裏麵打開,裏麵驀然少了兩個人。一位守門的小廝小心翼翼抬頭往裏瞅,隻見家主和大小姐都神色木然,對二小姐莫名的尊敬。
好奇怪,小廝心裏想,看著家主和大小姐,好像…
傀儡!
一滴雨落在腳尖前,隨著邁出來的一個紅色身影濺出了一朵花。
小廝恭敬的朝著薑蕪和薑聿行禮:“二小姐,少爺。”
前者微微頷首,後者還未回神,呆愣愣的,沒什麼反應。
二小姐身上,有著一種莫名讓人懼怕的氣息。
雨劈裏啪啦的砸下來,天空陰沉得可怕,如同薑府的氛圍,低沉、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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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
皇上元複身著明黃色龍袍,背著身子,身軀凜凜,儀表堂堂,兩道彎眉漆黑異常,氣度非凡。
聽到來人的稟報,他先是皺著眉,隨後揮手把候著的人都摒退。
“國師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啊!”元複朝著屏風後的身影略帶敬意的說。
屏風後的身影赫然就是不久前出現在薑府的老者。
昭離國的國師,竹明。
“臣並非神機妙算,隻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國師說話時帶著一些高深莫測的意味和悵然的情緒。
“今日臣一見薑蕪便知,曾經那位名滿昭離的天才又回來了。”
“得此天才,是昭離的幸,亦是不幸,陛下應當好好思量,如今這步子該踏至何處,莫要行錯了。”
元複把這一字一句都聽進心裏。
他尚且記得,薑蕪的父母也是昭離數一數二的高手,二十多年前,斷崖山脈發生動亂,靠斷崖山脈最近的昭離難逃一劫。
薑蕪的父母就是在那時才展現出的驚人實力,抵擋了一波又一波野獸的進攻,經曆了一夜的奮戰,在太陽升起時,才堪堪結束了這場混戰,保住了昭離國的子民,當時他還沒登上這皇上的位置,他混在人群中,也像那些子民一樣,對薑蕪的父母,表示無比的感激以及崇高的敬意。
薑家這才被奉為昭離國的第一世家。
可天意弄人,薑家自從薑蕪的父母去世後,一切都變了。
薑蕪也從天才淪落為廢物。
如今,薑蕪好似比此前更加厲害,更加難以捉摸,國師大人又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天意。
究竟,哪個才是真?哪個才是真的天意?
竹明似是看出了元複心裏的不解與躊躇,他淡然開口,想為他指點一二:“道隨緣而不變,源赴汲而不枯。”說完他捋了捋胡子,靜靜聽著外麵雨勢漸大,“陛下,天有陰晴,並非人定啊!”
元複聽完,隻覺得心裏突然清明開闊,像是雨水衝散了團團的霧氣。
“國師大人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