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對司雋並沒有什麼印象。
隻因著月劍在吸引著她,所以她才會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思及此,她起身往薑聿的院子走去。
路上遇到薑懷安,還畢恭畢敬的跟她行禮,每個路過的丫鬟小廝也皆低著頭。
薑蕪還想過,像薑懷安這麼蠢的人,怎麼府邸裏的下人一個個倒是聰明機靈,適應得快,也不說不該說的話,隻盡職做好自己的事。
她也省了不少麻煩。
薑聿的院子比她的大一圈,幹淨整潔。
剛踏進門口,就有一個丫鬟出來,朝著她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薑蕪點頭,走進屋子裏才看見躺在床上麵色轉好的司雋。
薑蕪也不禁有一點不可置信,她看向一旁的薑聿:“你治好的?”
薑聿羞赧的點了點頭。
薑蕪不吝嗇的誇獎道:“不錯。”
薑聿聞言有些欣喜,但是也沒有表現的太明顯,偏著頭在心裏偷偷樂。
薑蕪慢慢的走近床邊,看向同樣在看著她的人,說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司雋冷硬的挪開視線,看著這雙清明又漆黑的眼,他有些不自在。
“司雋。”過了一會,他才回答。
果然是。
薑蕪了然。
“雲浮闕的人為何追殺你?”薑蕪開門見山地問道,她絲毫不覺得這樣不妥。
“與你無關。”司雋顯然有些抵觸這個話題,不願多言。
“我不想再問第二遍。”薑蕪淡淡道。
見他不說話,還把頭偏向一邊,薑蕪也有些沒了耐心。
“你的命是我撿來的,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薑蕪接著說,“你也別說什麼又不是你求著我救你的話,救了就是救了,既然救了,你就乖乖聽我的。”
薑蕪看了看一旁木頭似的薑聿,吩咐他:“你先下去。”
薑聿哦了一聲,退了出去,還把門帶上了。
他為啥這麼聽她的話?薑聿後知後覺。
他煩躁的走遠了。
屋子裏隻剩下薑蕪和司雋。
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一個麵色自若,神情淡然,一個麵色冷峻,凜若冰霜。
他看向薑蕪的眼神冰冷,抿唇,一語不發。
薑蕪又走得近些,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為何偷走我的著月?”
隻見司雋原本冷漠的眼睛驟縮,滿是不可置信,一瞬間竟然急切起來。
“你到底是何人?”
“聽不懂人話?”薑蕪沒錯過他的表情,又極為耐心的說:“偷了我的著月,倒問起我是誰了。”
司雋僅是呆愣了一瞬,便立馬警惕起來,“你如何自證。”
難保不是雲浮闕的人設下的圈套,他如是想。
“嗬!”薑蕪輕蔑一笑,手臂輕輕一抬,著月劍眨眼間就出現在她手裏。
原本沉寂的劍此刻突然通身透亮,嗡嗡嗡地晃動,像是在親昵的蹭著它這個熟悉的主人。
薑蕪輕揚唇角,用手拍了拍劍身,劍便又沉寂下來,沒了動靜。
司雋原本沉寂的心也一陣跳動,麵色都沒那麼蒼白了。
薑蕪隻是抬眼輕輕的看了他,然後施法給他種了禁術。
薑蕪挑眉:“誰給你下了毒?”
司雋不知道她給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卻依然回答她:“在去雲浮闕之前,我隻是一名暗衛。”
暗衛的命不值錢,被誰雇去了,就要為誰賣命。一般每一名暗衛身上都會有奇毒,是為了防止長大後發現天賦異稟,反而不受控製,所以這種毒及其難解,甚至種下了就永遠都解不了。
他倒是命大。
薑蕪明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如今輕易還死不了,看他以後表現,再考慮要不要為他解毒。
薑蕪有些漠然道:“我給你種了禁術,明日起在我身邊做事,不要妄圖生了異心,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司雋雖然沒問,可也知道,她種下的禁術定然不一般。
如今她正是用人之際,這人生得好看,還替她把寶貝著月劍偷了出來,身中奇毒還能有此本事,可見實力不容小覷。
最主要的一點是,她看他順眼。
司雋盡管心裏有千言萬語,可他什麼都沒說,心裏苦澀夾雜著欣喜,讓他有些猝不及防,又覺得恍然間像是做了個夢一般。他起身跪下行禮說:“是!”
薑蕪微微皺眉,為何他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想了一會,薑蕪覺得,不高興才是對的。換做是她,隻怕比他還不高興。
她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司雋盯著遠去的背影,完全不一樣的臉,可卻真真切切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盡管要找的人已經完完全全不記得他,可他依然歡愉得不行,不顧身上的劇痛,嘴裏喃喃:“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