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保持著鎮定,拿出酒店前台給的鑰匙,身上不禁冒出了一身虛汗。
他突然在心裏祈禱著,事情不要像他想象的那樣,否則蘇小小跟厲寒川之間,真的就再無可能了。
大門推開,男人站在門口卻躊躇不前。
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七年前的畫麵,他亦如此刻一般,站在了酒店的門口,等著看一場讓他撕心裂肺又痛不欲生的一幕。
回憶的利刃再次刺穿了他的胸膛,讓他感到強烈的壓抑和痛苦,他緊緊地掐著拳頭,卻不知何時,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努力地將過往拋諸腦後,又故作鎮定地抬頭往裏看了一眼,那像灌了鉛的雙腿,竟讓他有些寸步難行。
房間裏的燈光很暗,特別像那些偷情的人喜歡用的調調。
門口洗手間裏的燈還亮著,花灑淋在人肌膚上發出的碰撞聲,直擊著人的心房。
厲寒川拖著沉重的心情往裏走了幾步,當目光落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蘇小小身上,她此時臉上帶著一絲緋紅,額頭上似乎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透著著汗珠。
尤為刺眼的,是隨意丟棄在房間角落的,那獨屬於男人的襯衣、外套、鞋子……
似曾相識的畫麵,在他腦海中如波濤洶湧般襲來,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得一點不剩,讓他毫無喘息的機會。
男人眉頭深鎖,素來冷靜從容的他,忽地打了個踉蹌,那握緊的拳頭指甲差點都要塹進了肉裏麵,他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厲寒川呆若木雞地站在床邊,遲疑了一陣,忽然嘴角不覺發出一聲令人畏懼的冷笑,“把她弄醒!”
華誠不忍地看著厲寒川,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厲寒川此時過於的冷靜,恰恰讓人更加覺得他此時壓製著情緒,更讓人害怕。
他知道,厲寒川此時,一定是痛苦的。
他不敢麵對浴室裏的那個人,他害怕,當那扇門打開的時候,他又會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所以,華城並沒有踹開浴室的那扇門,大概也是想守住厲寒川臉上的那一絲尊嚴。
他拿起煙灰缸猛地往沒有地毯的空地上一砸,那清脆悅耳的聲音隨即而來,腳邊更是鋪滿了各種碎的玻璃渣。
“砰”的一聲,猶如驚天巨雷,響徹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驚醒了床上和浴室裏的人。
蘇小小的身體被嚇得隨之顫了一下,伴隨著酒精的麻醉漸漸地散去,她也恰在此時醒了過來。
緩緩地睜開了眼,望著整個房間陰暗的燈光,依舊有些刺眼地讓她伸手擋住了眼前的視線。
她眨了眨眼,緩了緩酒勁後,再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淩亂的衣服,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當餘光瞥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時,她不禁心頭一緊,猛地拉起身上的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自己,“寒川,你怎麼在這?”